私人会所, 二楼处的偏厅室内。
阮皙在一张奢侈米色的沙发落座下, 墨绿色裙摆一直沿着雪白的腿柔软垂落在地板上, 她手指也攥得紧紧的, 脑袋乱成一片,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
明明做坏事的又不是她,这样躲倒是显得底气不足了。
就在阮皙静坐在这里将情绪酝酿个彻底时,突然侧前方的一面玻璃落地门被轻轻敲响两声。
她茫然的抬起脑袋,朝着声源方向看过去, 只见段易言身穿白衬衣搭配墨绿西装, 单手闲闲的插着裤袋,修长挺直站在距离不远处。
他突然从天而降般出现,让阮皙霎时间有点不知该怎么面对。
乌黑的眼睛微微睁大, 却倔强地不说话。
段易言没迈步走进来,甚至清隽的脸庞在璀璨的灯光下衬得有着一种淡得出尘的不真实感觉, 他食指抵着张白纸,上面几笔的德语朝着她的方向, 贴在干净玻璃门上。
阮皙在讶异他也会德语的同时,忘记假装自己看不懂了德语才是。
男人薄唇极浅的勾起,意示她看。
全程没出声交流,以这样的形式完全不会惊扰到在偏厅休息的旁人。
只是他换了一张又一张白纸, 用上面的德语跟她进行沟通。
最后阮皙也坐不住了, 怕这样下去有陌生人路过都会觉得奇怪, 她故意低垂眼睫, 视线不去看段易言那张脸, 提着裙摆从偏厅休息区域走出来。
在距离前半周两人深夜在电梯的那个吻结束,这还是第一次独处。
阮皙满脑子都在想他是什么态度,在走廊与一名接待生迎面路过时差点儿撞到,幸好被站在旁边的段易言及时护着,修长的手握住她瘦弱的肩膀,稍使劲,像是揽她入怀。
“看路。”
他嗓音缓慢而悦耳,跟她说出了今晚第一句话。
是半分也没有生疏感。
阮皙朝后退小两步,像是要跟男人保持一米距离般,后背贴着墙壁而站,也不愿意继续往走廊前面的电梯走了,抬起漆黑的眼睛看着他,用对待陌生人的语气故作轻松说:“好巧啊,你今晚也在这?”
这问的,就有点想摆脱关系的嫌疑了。
段易言慢慢卷着那几张废纸张,戴着金丝框眼镜的脸孔面朝她,偏不愿就这样轻描淡写,笑意懒散下来:“先前你跑什么,才半周没见就装不熟了?”
阮皙本能的有预感他会提起那晚电梯里的事,先不争气的脸红起来。“本来就没熟。”
段易言思忖几秒,莫约是觉得自己初吻被她“白嫖”了般,忽然靠近,因为身高差的缘故更显得暧昧,薄唇啧出声低笑:“这里不方便讲话,我们换个地方?”
阮皙红唇微动,正要拒绝他。
段易言就跟先一步能猜到,下句话就是:“这些天我高烧到四十二度,今晚才稍微退下来,还没去医院复诊。”
他极好看的眉眼间在走廊灯光下皱着,也不知真假。
但是阮皙信了,没有起疑心半个字,脸蛋儿关切道:“高烧四十二度你会死吧?”
“谢谢,还没死。”
“……”
*
看在他主动提起这些天高烧的事,阮皙也没有提起半周以来为什么不打电话了,两人低调离开了私人会所后,她准备先送段易言去医院复诊,以免又高烧回去。
结果刚上车,就被男人淡定拒绝了:“回家有药。”
阮皙问:“你不要打针吗?”
“回家自己打一针就好。”
段易言这个表面上比谁都精致的公子哥,实际相处了才知道他的生活方式并没有那么讲究。比如现在用发烧做借口把她哄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