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皙小口喝完半碗排骨汤, 见沈星楼去开门迟迟没有动静, 于是把碗搁在餐桌上, 略有疑惑的走过去看,在明晃晃的暖黄灯光下,她披着浴袍,却看见段易言穿着整齐的被拦在门外。
自民政局离婚那天起,就没有再见过一面。
段易言还是那副面容清冷, 身姿慵懒的模样, 见她单薄的身影出现,掀起眼皮扫过来,视线无形中压了她一身。
阮皙巴掌大的脸蛋表情还算平静, 却没有继续地往前走, 停在原处。
还是沈星楼笑容阳光的先开口说话, 没有让肉眼可见快尴尬起来的气氛维持下去,对阮皙的称呼更是亲昵的很:“阮阮, 这位说是你前夫, 来给你送放在他家没拿走的衣服。”
在阮皙没出现的一分钟前,段易言从未自称过前夫这两个字。
结果沈星楼已经给他的身份自动解读好了, 还主动热情地将行李箱拉进来, 瞬间换了一副面孔, 变得十分热情好客, 夸起了门外的男人:“前夫哥哥真体贴啊, 忙到凌晨都要来给你送衣服。”
先前留在公寓里的衣服阮皙都不要了的, 也让段易言随便处理就好。
她没想到他还有闲情逸致亲自给送来, 漆黑眼睛看过去,在短暂的安静下,抿着唇轻启:“还要麻烦你跑一趟,实在过意不去。”
段易言视线在她睡袍停留下很久,自然而然的接下这话,没解释被误解的行为,冷淡的开口:“哦,要是过意不去就送我下楼。”
“……”阮皙也是口头上客套而已。
她没出声,沈星楼很有眼色的自告奋勇,站出来做护花使者道:“我来送吧。”
段易言眼眸更加冷淡的看他,嗓音有些微沉:“你是谁?”
——不过就是个漠不相关的黄毛小子,也有资格插手进来?
言外之意很明显,还带着股火药味。
阮皙拦下沈星楼,离婚这事上最后没有撕破脸皮,对段易言的态度生疏却不至于冷言冷语相对,所以送下楼送几步路,她没有拒绝,只是想着赶紧把他送走了事。
回房间换了一身出门穿的家居服,三分钟后,阮皙亲自“过意不去”的把段易言这尊佛送进了电梯里。
她站在前面,白细的指尖摁着电梯键,安静无言。
过了会,段易言单手抄着裤袋,漫不经心地盯着她单薄身影,也不掩饰不移开,开口打破气氛:“新找的男人?”
阮皙指尖微微一顿,抬起平静的脸蛋看他。
段易言站在电梯里,被上面灯光照映得脸庞的五官棱角分明,神情带着许些不屑:“那小黄毛成年了么?”
换做旁人误会,兴许阮皙还会解释一句和沈星楼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不过对于段易言,她本能的觉得没必要解释太多,以免显得她对过去那段短暂的婚姻还念念不忘,所以沉默两下,出声道:“小楼跟我同岁的,早就成年了。”
不能因为别人长得清秀白皙,头发颜色偏黄,笑起来阳光有酒窝,就乱取外号叫他小黄毛吧?
段易言嘴角的弧度都快淡的没有,电梯里变得安静,在离婚后,谁也没有开口问彼此生活过得怎么样。
阮皙是觉得他现在不用想方设法去敷衍她,应该是挺自在的。
等达到一楼的大厅,她站在电梯里没有出去,打算就送到这里。
甚至是连一句让他路上回去开车小心的关心话都没有说。
阮皙的态度完全是应付了事,不用看表情就知道了。
段易言略眯起薄薄的眼皮痕迹很重,落在阮皙的脸蛋上几秒,手插裤袋走出去前,声线冷淡地落下一句话:“离小黄毛远点。”
阮皙从他好端端来送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