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这辈子应当不会了,面前的人不再是他认为的可怕的陌生人,而是与他同生共死可以依靠的对象。
两人交叉手臂仰头喝下度数低的果酒,甜甜的。
罗舒钰放下酒杯,起身到梳妆台前取了把剪刀和一个小盒子:“殿下,可否让我剪下你的一缕发。”
李明瑾点了点头:“好。”
罗舒钰先剪下自己的一截发,然后又剪下李明瑾的,将两人的头发用一根绳子绑上,放到盒子里。
罗舒钰扬起一个浅笑:“殿下可知这是何意?”
李明瑾简明扼要道:“你我,结发夫妻。”
罗舒钰看着他说:“我不仅想和殿下做这辈子的结发夫妻,下辈子也想。”
“为何?”李明瑾问他,有点诧异。
罗舒钰垂下头没答,被直勾勾地看着说那种喜欢的话,他还是有点无措,姑且当作是害羞吧。
李明瑾心想自己是不是问的有点多余,他们既已成亲,自然就是结发夫妻,必将过一辈子,预订下一辈子也无可厚非。
将盒子收起来后,罗舒钰把醒酒汤递给李明瑾:“殿下喝了会对胃好些。”
李明瑾顺应他的话喝下醒酒汤,其实他喝酒向来极少喝醒酒汤,第一天娶上皇妃就喝上醒酒汤,好像成亲也还不错,总算体会到那些有家室的大臣将“我妻子怎的怎的”挂嘴边是何等有趣。
他被结发夫妻四个字弄得有点上脑,一时没注意到罗舒钰为何对卧室箱柜那么熟悉。
李明瑾看着烛光,伸手握住他白皙的手:“你累吗?”
罗舒钰摇头,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我听说这几日你在外面受了苦,这右脚是怎么伤的,严重吗?”
李明瑾其实是想顺势说歇息的,结果罗舒钰不按套路出牌,只好先回答他脚受伤的问题。
他有点点愧疚,心虚道:“也没什么,就是在跟人交手的时候不甚踏空,葳了一下,不碍事。”
罗舒钰央求道:“我可以看看吗?”
李明瑾:“行。”他拉起裤腿,拉下上半截袜子。
罗舒钰蹲在他面前盯着他的脚:“好像肿得厉害,疼不疼?”
李明瑾说:“我是习武之人,这点疼痛不算什么。”
罗舒钰:“我观之极为严重,我扶你到床上歇着吧。”
李明瑾点头:“行。”他罗舒钰盯了一会儿,突然感觉肿得跟馒头一样的脚还挺疼,“那我们一块儿歇下。”
罗舒钰给他宽衣,解下繁复的吉服,同时闻到自己衣裳上有点汗味,身上有点痒,待会要是跟李明瑾抱在一起会不会被嫌弃,便问李明瑾:“殿下,要不咱们漱洗一下再睡?”
李明瑾今天也出了一身汗,身上还带着酒气:“也好。”他喜欢这个提议,可以再做做准备。
叫了人送水进来洗漱,折腾一阵后,罗舒钰先上了床,他打着哈欠等着李明瑾洗梳完出来,心里有些许妙微的紧张感,虽不是初次,但也还是会紧张。
等着等着他眼皮开始打架。
而此时,李明瑾正在隔间躲着看一本小册子,确定自己没有记错步骤后才将小册子往柜子顶上一塞,一瘸一拐地往他们喜床走去。
可等他爬上床,发现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出来的罗舒钰早已经抱着被子睡着了。
李明瑾凝视着罗舒钰香甜的睡容,内心愤愤地想:悔不该看那小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