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甄刚出生时很爱睡觉, 别人以为她是婴儿,身子又差,所以总是不理人, 大家都已经习惯,还怕她出事,天天都围着她。
谁都不知道她浑浑噩噩, 意识都是模糊的,直到一岁才慢慢反应过来, 想起了一些以前的记忆。在此之前, 她就像个真正的小孩。
华甄不会说话,只会哭,但她哭起来不会很吵,一看就让人觉得她很乖,总让人心都给软化了。
就好像陷入光怪陆离的幻梦, 华甄缓了好几天才接受自己回到了小时候, 长公主活着, 威平侯也活着。
她还是几个月时, 比较亲近长公主,对威平候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有丝怯意, 总不敢靠近。
长公主还时时得意, 抱着华甄香香软软的小身体像威平侯炫耀, 说女儿就是黏着娘。
威平候也没办法, 两母女一起宠着。
华甄不亲他, 他私底下哄华甄更加厉害,如果她短短的小手好奇摸他胡子, 他能傻呵呵笑个半天, 到处和人炫耀。
长公主的得意至少还是在他面前, 见到他遇到个朋友就说一遍自己女儿多小多听话,还像长公主一样好看。
她都有些不好意思,快要无奈了。
要不是华甄身体虚弱,不太合适出门见人,他非得抱着她走街坊串邻居,敲锣打鼓跟人炫一炫自己女儿。
边疆局势比一年前要紧迫得多,威平侯在华甄六个多月时领兵镇守雍州边境,不小心输了几仗,导致现在两方僵持,稍有懈怠就可能痛失一州。
等他再次回京时,也已经过了许久
炎热的京城夏日下起了雨,连成珠串的雨珠从屋檐慢慢下落,滴落在青石板地上,假山石中落飘叶。
淅沥的雨声吵醒华甄,她慢慢睁开朦胧的双眼,打了个睡醒的哈欠,旁边的罗嬷嬷正在旁边整理衣物,见状不由笑了下,走到摇床边。
威平侯今日从边疆回来,长公主特地让人抱华甄过来。
长公主坐在罗汉床上,在学绣花,她抬头就看到罗嬷嬷抱来一岁大的华甄,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接过刚刚睡醒的华甄,拿拨浪鼓出来玩,道:“嬷嬷,把这东西拿远些,小孩可碰不了……侯爷怎么样?他去宫中请罪,也没和我说什么时候回来,这都快晌午了,也不见人影。”
一岁的华甄身子很虚弱,小小年纪就得吃药膳,如果不小心吹了冷风,还会咳嗽好几天,家里的人都护得紧。她这两天又在咳嗽,待会还得喝点吃药粥。
长公主面上略有担忧,罗嬷嬷是她乳母,知她性子,笑着说一句:“侯爷怎可能有事?长公主莫要担心。”
长公主叹道:“他这次回来就直接进宫,也不知最近战况如何,他要这样正经对待,几个月前还抱着甄儿叫心肝,结果现在都没回来见我们母女。”
僵局不是那么好打破的,这种状态维持了许久,威平侯回京就会向皇帝自责请罪,一副自己无能的样子,神情真切,看过的人都觉得突厥势大,一边担心边疆,还得一边去安慰威平侯。
长公主知道这些,但她倒是莫名信他,心知他不会出岔子。
长公主一直都很幸福,她嫁给威平侯助皇帝后,被亲封长公主,之后和威平侯生下孩子,两人感情深厚,没人敢给她委屈受,谁都忌惮威平侯。
也正是因为威平侯对她的庇护和隐瞒,她在孩子出生一年后,都只觉张家对钟家敌意颇深,没怀疑过别人,异常警惕张家,直接和皇后断了关系,称病在家中,没出过府门。
华甄怀里抱着拨浪鼓,小短手肉乎乎的,一张小脸精致漂亮,看得出是美人胚子。
她乌黑的眼珠中还是茫然,华甄已经有以前记忆,但还是不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一度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