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持着生命消失的最后一刻。
扭曲,震惊,绝望,愤怒,痛苦——
在他的尸体旁边,还有一个打碎的酒瓶,上面的碎片上沾满了鲜血,以及一把切猪肉用的砍刀,浓稠的鲜血还在缓慢从边缘流到地板上。
母亲的视线死死地看着他,半边额头被酒瓶砸破了相,手腕上划开的伤口,猩红的血液正源源不断从里面流出,割眉毛用的刀片落在她的手边。
他坐在两个人的视线中央。
从天黑到天明,从天明到天黑。
血液变成了红黑色,又慢慢干涸,凝固成刺眼的污渍。
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嘀嗒嘀嗒的缓慢走着——
他饿晕了过去,又在饥饿中醒来。
就那样呆呆坐在原地,动也不动。
他很害怕,可正因为害怕,他一点都不敢动,他总觉得他动了,地上的躺着的父亲母亲眼珠子也会跟着他动,他也不敢去看,一种深刻的恐怖植入他的骨髓,让他只能垂着脑袋,躲避那交集在他身上的目光。他模模糊糊知道一些事,却又不想去接受,仿佛不说话,不动弹,就能让一切保持原来的那样。
隐隐约约有东西爬到了他的身上,他也不敢去看一眼,只能闭上眼睛,轻轻将它抖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嘭的撞开,一群警察进了这个房间,一个温柔的姐姐将他抱了起来,流着眼泪不断摸他的脸和他的脑袋,他僵硬着脑袋缓慢扭头看着背后,看见一群白色蠕动的蛆虫,它们覆盖在父亲母亲的身体上,从父亲母亲的眼睛里爬出来,又钻进鼻孔里去,就像一团会动的棉花。
他的眼睛被姐姐用警服外套盖上,而后他被送去了医院。
他也不知道在医院里待了多久,只知道钓着葡萄糖在床上躺了一天又一天。
警察们试图找能收养他的人,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收养他。
“在那样的环境下待了那么久,再小的孩子也会心理不正常的吧,这个该怎么养?难道要一直给他请心理医生?”
“这个孩子是长得很好看了,不过我们不太能接受,抱歉……”
最后他被送进了孤儿院。
姐姐拉着他的手,告诉他里面的人很温柔,她会定时来看他,给他带好吃的带他玩,他以后会有一堆陪他玩的小伙伴。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姐姐眼睛红红地离开。
一群高出他很多的孩子们凑了过来。
“你是新来的?”
“你满两岁了吗?”
“你是女孩吗?”
……
他沉默着抓着掌心,一遍又一遍地抠着,没有回应。
慢慢地,他们嫌无聊地散开。
他成了孤儿院里的隐形人。
因为他不会说话,也不会凑近其它人,他只会坐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的像个玩偶。
“他是傻子吗?”
“不,他还是哑巴。”
“又是傻子又是哑巴,难怪会被送进孤儿院,哈哈!”
……
“说得你们有家似的,不是傻子也不是哑巴还不是被送进孤儿院,大伙都一样,你看不起谁呢?”
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就那么响了起来。
他慢腾腾抬头看去。
比他高三个的脑袋的男孩抱着一个饭碗,脸蛋有些黑,眼睛亮得像星星,囫囵扒了一口饭,吞进去后冷笑道:“再说了,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多丑,你看着就像一头猪你知道吗?肥头大耳的猪,身上全都是不值钱的肥肉,你还好意思笑别人。”
胖子的脸色变了变,而后冲上去抓住男孩的衣领,男孩又扒了一口饭,然后把碗递给别人,反手扣住胖子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