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脊梁骨,像是塞了一根钢柱似的,比以前还直。
太皇太后不咸不淡地问:“你来见哀家,所为何事?直说便是。”
怀袖便不再扭捏,也不继续上前,在冰冷坚硬的石板地上跪下,规规矩矩磕了个头,才说道:“民女听闻太皇太后应允圣上,将封我为皇贵妃,得此厚望,委实感激涕零。”
“然则,民女出身卑贱,自认不能堪此大任。还望太皇太后收回成命。”
太皇太后:“……”
这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微微坐直身体,睁开笑眼,笑意淡去,盯着怀袖,一时之间,竟然也拿不准怀袖这是演得哪一出戏?是真心推拒皇贵妃之位?还是假意拿乔?
太皇太后道:“是皇上要封你,却不是哀家拿的主意,你不如去与他商量。”
得,她不接茬,把这个球踢回去让小皇帝自己管吧。
怀袖没有起身,继续道:“陛下已经昏头,我却不能由着他做一个昏君。”
“我对后宫并无子嗣之功,他一举封我为皇贵妃,那其下诸位世家贵女将作何想法?礼部之处亦有微辞。陛下登基以来经营名声,便要因我而毁。”
“正其末者端其本,善其后者慎其先。”
太皇太后便更不解了,这般懂礼,怎么能做出私下勾引皇上之事,还搅和得后宫一片混乱。
不过到此为止,她也只是略微动容,但听怀袖接下去要说什么。
怀袖又道:“为陛下的清名着想,民女自请出家,使后宫安宁。”
“民女在仙隐山中,得清霄道长的道法熏陶,心向往之,愿出家问道。”
太皇太后终于变色。
她知道怀袖逃出宫一阵子,可不知道她躲哪,居然是躲在她的幺儿那里吗?
这算是什么意思?
太皇太后一言不发,静悄悄捡佛米,屋里安静得仿佛能听见檀木佛珠敲击的微响。
殿门被关上。
太皇太后不答,怀袖继续跪在地上。
一跪就是几个时辰。
直到门外有匆匆脚步过来,怀袖一听,不必回头看,就知道必是萧叡来了。
怀袖想起顺王曾与她说过的话:
“你身为女子,却想要不依靠任何人。明明你只要张口问一句,就能轻省许多。”
“这世上并不是人人做事都为利益较量,你从不问不求,怎知人家不会帮你?”
孤身一人就想从皇帝手中脱身,的确是她太张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