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汇报,“因为当时出事的是学生家长,古筝老师对那天印象很深刻。他告诉我,那天他身体不适,最后一节课让学生自己练习,他去了医院看病。”
梁衍问:“其他人呢?”
下属知道梁衍的行事风格,他要求很高,因此事无巨细地说:“我们又去寻找了当时的门卫、值班室老师、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舒瑶当时的同学,以及舒家的邻居等人。多方证实,舒瑶提前离开了少年宫,背书包回家。”
梁衍安静地听,手指压在一叠纸上。
“事发的当天下午,邻居当时都在上班,不了解情况,但他们家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告诉我,她记得那天舒瑶书包里掉了杯子下来,她刚想去捡,结果那杯子被一辆紫色的车压扁了。那个时候紫色的车很少见,她印象特别深刻。”
“警察那边破例让我看了档案中的现场照片……苏绾滟那天开的车,就是紫色。”
梁衍压住纸张的手背隐隐有青筋凸起:“别说了。”
那边的人不敢说话,一时间只有呼吸声。
“把你查到的所有档案都发到我邮箱,”梁衍说,“我自己看。”
他打开电脑,文件已经传输过来,梁衍移动着鼠标,下拉,一张接一张。
其中就有舒瑶的照片。
站在警察身旁,没有看镜头,一脸的茫然。
小时候的她也很瘦,头发不长,刚刚到肩膀,眼睛很大,脸上全是泪痕,穿着一条娃娃领的小裙子,可怜的像是路边生长的小野花。
梁衍伸手,触摸到了电脑屏幕。
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舒瑶黏着他睡觉,晚上经常做噩梦,总会哭着说一些梦话。
譬如,不要开门。
妈妈。
好疼。
她一直这样哭泣着呢喃。
当时梁衍只知晓她父母死于意外,误以为她只是想念母亲,并未往其他地方想。
外加那时候舒瑶精神过于脆弱,梁衍不曾追问过她为何不肯回家,为何会找上他。
在此之前,梁衍与舒家人毫无交际。
而如今,抽丝剥茧,梁衍终于明白,舒瑶当年或许亲眼目睹了命案。
父母过世的时候,她还不到十岁。
接下来的八年时光里,自我保护机制让舒瑶“忘掉”这些事情。
却又在十八岁那年,爆发出来,击垮她的精神世界。
梁衍把资料给舒明珺发去一份。
给舒明珺拨去电话,她很快接了:“梁衍?”
梁衍直接问:“你先前说,高考第二天就把瑶瑶送回了她以前的家,对不对?”
“是。”
“往后瑶瑶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有,前面几天一直在打,”舒明珺简略回忆,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不过后来说发烧了嗓子痛,改成了发短信,一直到了7月末,她突然不发短信也不接电话,我回国之后,才去找她。”
“瑶瑶去找我的时候身上没有手机,你确认那些短信是瑶瑶发的?”梁衍问,“从什么时候开始?”
“……好像是一星期左右。”
梁衍冷静地告诉舒明珺:“我见到瑶瑶的那一天,是6月23日。”
舒明珺呼吸急促,她立刻反应过来。
高考6月8日结束。
假设从6月16开始,“舒瑶”开始给她发短信,那后面这些日子,是谁拿着舒瑶的手机?
而中间的这一星期,舒瑶在什么地方?
梁衍说:“你现在去找到当时用的手机,恢复短信记录。我需要知道那段时间瑶瑶发生了什么。”
舒明珺颤声说了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