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
南宫靖道:“这是我家夫人。她的身体一直不好,卧床多年,好不容易最近好多了,我便带她出来走走。”
夫人!?
一听这个称谓,桃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哪有带女子——还是夫人来青楼走走的呢?按照常理,绝对是他的妻子卧床多年,最近好转了,便不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天天进出青楼吧??
桃莺忽然感觉一阵委屈和羞辱,不由得咬牙道:“靖大夫,你……你已经成亲了吗?”
宋简哪里看不出桃莺对南宫靖的情谊?
她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关系,在外人耳中听起来绝对很容易招致误解,可是,要解释清楚却也很复杂和麻烦——我是他父亲的另一个妻子?
我是他后娘?继母?
“夫人”这个称谓,南宫靖从小叫到大,早已习惯了,宋简之前提过一次要不要换掉,可一时半会,他们都找不到更合适的称呼更换——以辈分来说,南宫靖可以叫她简姨,但宋简会觉得很别扭,南宫靖也拒绝这么称呼;也可以以现在的外表年龄,以兄妹相称,宋简倒是无所谓,历经多个世界,长辈变妹妹这种操作,根本不会让她多皱一下眉头,可是南宫靖和闻人洛的表情都十分微妙的拒绝了——可能他们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吧。
于是就这么暂时维持现状,维持到了现在。
其实要解释,也不是不能解释,说南宫靖在开玩笑就好,但……南宫靖是剧本大纲里,铁板钉钉以后绝对会弯的重要角色,趁早断了姑娘的念想,会不会更好?
就算解释清楚了,她现在开心了,可以后也不可能有结果。
这么略一迟疑,宋简便已经错过了开口的最佳时机,南宫靖也只是微笑,两人便显得仿佛默认了一般。
桃莺看起来像是受到了重大打击,简直都快要哭出来了。她身旁的蓝衣少女连忙挽住了她的手臂,安慰的拍了拍她。
……看这样的表现,她似乎不是穿越者。
而且,桃莺虽然长得甜美可人,但南宫月可是天下第一美人的女儿,又是被南宫淳从小就看上的——她的美貌若只是这种程度,未免有些让人失望。
有可能是易容吗?
宋简歪了歪头,透过面前帷幕的间隙,努力观察着她的脸——可是不能凑近细看的话,实在看不出什么破绽。
“那么,桃莺姑娘,”这时,南宫靖开口道:“我现在便为您把把脉吧。”
“……不用了。”桃莺失魂落魄的回答道。她眼圈都红了,看着南宫靖那迷茫困惑,似乎对她的心意一无所知的懵懂表情,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觉得这个男人为什么如此可恶。
她气愤的冲进屋内,掏出之前精心准备在锦囊里的诊金,怒不可遏的扔进南宫靖的怀里,这态度实在轻慢,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没有去接,任它掉在了地上。
见状,桃莺更加生气,觉得他连自己的东西都不想碰,不由得大叫道:“你走!现在就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南宫靖冷冷道:“姑娘既然请我过来看诊,又不让我诊脉,这诊金我看就不必给了,实在是受之有愧。”
闻言,宋简叹了口气。她拉住了南宫靖的衣袖,轻声道:“阿靖,我们回去吧。”
她一开口,语气自然柔软,旁人却一下子便能从这样理所应当的态度中,察觉到那种特殊的亲密。
对桃莺来说,触不可及仿佛天外之人的男人,却如此亲密温柔的站在另一个女人身边,与她温声细语。少女忍了半天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大约是觉得在他们面前落泪实在是太过丢人了,她捂着脸,扭头就跑了出去,那蓝衣少女看了看宋简他们,又看了看好友,连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