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偏要呢?阿兄就是阿兄,他怎么会变得不是我阿兄呢?你一直照顾着我,为什么我不能给你做件衣服呢?”
“陛下……”
“你们总说于礼不合于礼不合,‘礼’是这么不讲道理,让人痛苦的东西吗?那它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
“这就是你所说的,性格柔懦?”听说宋简对着尉迟承成发了脾气,宋江城放下了看得他越来越眼花的奏折,有些疲倦的揉了揉鼻梁,笑道:“这世上有几个人,敢对你发脾气?”
“……”
“她是笃定你绝对不会伤害她,所以很放心么?”
“……”
一直没有听见尉迟承成的回复,宋江城抬起眼来,看向了他道:“你做了什么,她这么信赖你?”
“什么也没做。”
宋江城显然不信,但他也知道,尉迟承成不想说的事情,不管别人怎么问,都不可能问得出来。他只好嗤笑了一声道:“那个小丫头有句话说对了,‘礼’就是这么不讲道理,让人痛苦的东西。”
礼便是规矩,规矩便是伦常,伦常便是秩序。
这世间的伦常、秩序、礼,都容不下他对自己父亲的女人念念不忘。
它们就是没有道理可讲。所造成的痛苦,也永远没有缓解的那一天。
宋江城早已习惯自己一个人慢慢咀嚼那心头涌上的苦涩,表面上却慢条斯理道:“让她闭门学习《礼记》,通读过后抄写一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再解除禁足。”
闻言,尉迟承成忍不住低声道:“……真要如此对她吗?她还是个孩子。”
“孩子?你难道没训练过这么大的孩子么?你难道不知道这么大的孩子都能想些什么事情了么?”宋江城冷冷道:“别以为孩子就都是天真无邪,有些孩子的心思说不定比大人还要深。我知道我自己在小时候都有些什么念头,所以我绝不小看任何一个小孩子。如果不在幼年时期就将他们彻底驯服,磨灭所有反抗的心思,等长大后,即便是小猫也会不知好歹的伸出爪子,想要挠你一下。”
“……”
“尉迟承成,若不是她的名字叫做宋简,你会对她如此上心吗?她现在已经不叫那个名字了,你最好也清醒一点。别忘了,要是夫人还在世,她若是看见你随随便便因为一个名字,就把什么阿猫阿狗都当做她,心里会怎么想?女帝又怎么样?这世上有谁能配和她相提并论?你若是再随随便便把旁人当做是夫人,我不会对你出手,但宋菁,我不介意做一回跋扈将军,把那帝位上的人再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