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既洲看他不吭声了,也没说话,站在他对面,边采茶边盯他看。
容真专心致志地干活,也没注意那视线。记忆里,这茶叶一天一个价,春茶前期最贵,后面会越来越便宜,村里的人都会在前期起早贪黑拼命摘茶叶拿去卖钱,等茶厂不收了才摘了自己做了留着喝、待客或托人送到城里卖。
他摘了一个多小时,已经摘了很多,再去看梁既洲的,少得都可以数出来。
城里人来这里摘茶,大多是自己摘一点,再跟农户买一些,不然太少了没法加工。
“你多摘一些,到时候买茶可以少花些钱,现在的茶叶还挺贵的。”
梁既洲微顿,接着手上速度快了些。
容真笑笑,问他渴不渴。
梁既洲没有带水,容真之前特意拿了两个搪瓷杯。
青年嗯了一声。
“那我们去喝点水。”他也想休息一下,转身朝放水壶的地方走,梁既洲跟在后面。
看见篮子和水壶,容真蹲下去倒了两杯水,其中一杯递给后面的梁既洲
旁边正好有块长石板,他拿了块布去擦,拉着青年坐在上面。
水壶里的水并不烫,容真咕噜噜地喝了一大口,空中时不时还有风吹,他瞥着身边慢慢喝水的梁既洲,心情好极了,举着杯子又喝了一口,旁边的人突然问他:“热不热?”
“不热,你呢?”
梁既洲没说话,容真以为他热了不好意思说,摸着杯底道:“你如果累了就告诉我,我把你送回去再过来继续摘,你那只手不方便,摘一点儿就行了。”
对方没出声。
容真扭头看过去。
梁既洲板着脸。
也不知道怎么就不高兴了。
他正要问,对方忽地道:“我不累。”
“啊?哦,好。”
梁既洲瞥着他,又道:“中午我家里没人。”
容真了然,没觉得奇怪,蒋琳他们今天要去临云寺,中午肯定就在附近吃了,那边风景很不错,很多人一去就是逛一天。
“没事,你中午在我家吃饭。”容真拍了下他的胳膊,发现对方胳膊特别热,甚至有点儿烫,他收回手的动作变得迟缓。
“怎么了?”梁既洲已经把一杯水都喝完了,盯着着他水润润的嘴唇看。
容真皱了皱眉,凑过去:“你是不是特别热啊?”
梁既洲瞬间紧握着搪瓷杯,耳廓处是容真呼过来的热气,他觉得很痒,蹙眉忍住:“没有。”
“那你胳膊很热……”
“火气大。”
“真的?”
“嗯。”
“哦……”容真继续喝水,喝完又瞄他。
梁既洲注意着他的小动作,薄唇绷紧,说:“刚刚你手很凉。”
“是吗?”容真舔了下唇,有样学样,“我火气小。”
“……”
三秒后,梁既洲的手蓦然覆在他手腕上,手心炽热。
容真呼吸停了一瞬,掀开眼皮看他。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覆在他手腕上,一下能将他手腕握住,还轻轻捏了捏,最后避开他的视线,低声道:“火气的确很小。”
容真没说话,把水杯放下,跟他一个坐着吹风。
休息了不到几分钟,他想到还有正事,起身继续去摘茶叶,梁既洲也跟着起来。
一直摘到中午饭点,两人才回去。
村里路口有个小卖部,不过还没到炎夏,没雪糕卖,只有一些零食,容真问梁既洲想吃什么。
梁既洲左看右看,也没看到想买的,最后拿了一个泡泡糖。
两毛钱的泡泡糖,容真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