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主子,自是不必强撑,随意多了。
每日姑娘起来后先去小花园散步,回来用早膳。之后就是抄经,累了便歇上一会儿。午睡起来后,看会儿书练练字,等到外头暑气散去,吃过晚膳后,再去散步消食。
除了皇后娘娘七七这日,姑娘整天都没精神,想来是一夜未眠。她没什么胃口吃饭,只吃了两口素菜,很快都吐了。
“姑娘,您若是吃不下就别硬撑着。”映月想起念善才有孕时,整日里吐得昏天黑地,怕还是情绪所致。今日姑娘定是心里难过,勉强吃不过是折磨她自己罢了,便劝道:“好不容易您不吐了,别又勾起来。”
姑娘不是任性的人,总不能都不允许她为自己的亲人悲伤罢?
哪怕只有一日。
念善才吐完,神色怏怏的靠在大迎枕上,听了映月的话,心中一暖。
她到底没再勉强自己。
这些日子她不敢多去想小姑姑,生怕自己又吐了或是吃不下饭,令宋骁不喜。
映月替她放下了帐子,默默的退到了外间。
念善闭上了眼,眼角却沁出大颗的泪珠。
她已经答应过小姑姑不再哭了,就真的没有再发出声音,只是默默的流泪。
夜里她没睡着,这会儿觉得浑身倦怠,她手里拿着帕子还来不及拭泪,竟朦胧睡了过去。
在梦中,她终于见到了小姑姑。
小姑姑还是未出嫁时的样子,十六岁正是她一生中最好的时候。
那时小姑姑带她溜出去玩,她也能常见到周无逸。
周无逸那年才及冠,端得是风流纨绔的做派,念善还疑心他跟自己小姑姑并不相配。可每次小姑姑提起他时,脸上总是洋溢着快活的笑容。
念善作为这段秘密情愫的见证者,觉得小姑姑若能嫁给他也不错。
起初她怯生生的称呼周无逸为周世子,周无逸让她改口叫“三叔”,她开始不习惯,周无逸趁着小姑姑没留意,朝她眨眨眼:“没关系,等以后你就要叫我小姑父了。”
正巧被小姑姑听了个尾音儿,小姑姑红着脸气急败坏拿手里的帕子丢他,周无逸一面求饶一面笑吟吟的接过帕子。
念善疑心他是故意要逗小姑姑。
直到好景不长,祖父祖母和大伯父总是面色沉重,又过了没多久,赐婚的圣旨就下来了。
小姑姑要嫁给定王,做定王妃。
周无逸曾经偷偷翻进侯府,想要带小姑姑私奔,来找小姑姑商量。
那时小姑姑把她带在身边同吃同住,那夜她虽是在帐子里,却并没有睡着,全都听到了,心里充满了恐慌和害怕。
她害怕小姑姑走,她好不容易回到了侯府,却又要孤立无依;她也害怕小姑姑走了,会经历她娘亲一样的命运。
她们母女三人的日子太艰难了,不仅仅是贫苦,更是日日提心吊胆,忧惧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来欺辱。
那一夜小姑姑跟周三叔压着声音吵了起来,待周三叔走后,小姑姑无声的哭了很久。
她装作才睡醒,揉着眼睛爬起来,拿着帕子给小姑姑擦去眼泪,小姑姑抱着她,自己一面流泪,一面说“善善不怕,小姑姑在,小姑姑不走。”
果然从那之后,小姑姑不再出门,安心在府中备嫁。
她寸步不离的守在小姑姑身边,生怕小姑姑会想不开。小姑姑脸上没了笑容,她犹豫着劝小姑姑跟周三叔走,可小姑姑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摸着她的头,说自己走了侯府承担不起这罪责。
或许就是从那时起,小姑姑就落下了心病,以至于到了定王府后,她经常会生病。
那样明媚鲜活的笑容,从此再也没在小姑姑脸上见过。
她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