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休这日, 顾景愿醒得有些迟。
他最近比以往能睡得多,再没失眠过不说,还经常躺下便能睡着, 再醒来便已经过了一夜。
这次也不例外。昨夜明明睡得挺早,睁眼醒来却发现外面天光已明。
好在, 虽然能睡,但除却该睡觉的时间, 他寻常时精神又极度饱满, 并不觉得困倦。
这种好状态顾景愿已经很多年没体验过了,不免总是神采奕奕,喜上眉梢。
好看的桃花眼中都多了几许亮色,好似盛装了满满的一池春水,一眼望去,尽是盎然春色。
顾景愿还没有起身,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待他起身走出内室去看,就见龙彦昭正在外面的书案上埋头写画。
整个儿书案都铺上了一副巨大的画纸, 皇上就站在那边儿上执笔勾勒描绘着什么。
待顾景愿走近去看, 才发现是皇上的老爱好又被提上了日常——他又在画他的画像了。
“阿愿醒了?”龙彦昭听见他的脚步声, 招呼他过去看:“快来看看朕的这副画作如何?”
这一副是龙彦昭刻意向大家讨教过后、又经过一番勤奋练习才生成的初稿。
画作上不再单单只是顾景愿的一个轮廓,这一回不仅变得有鼻子有眼儿,那画上之人甚至还颇具几分顾景愿的风神俊茂。
眉横丹凤, 鼻若悬胆,唇红齿白。
俊秀的面容跃然于纸上, 打眼一看, 这画上之人已经完全是顾景愿。
顾景愿上次见时这幅画的完成度还没有这么高, 没想到会画得这么快, 不禁说:“陛下苦修不辍, 臣看着已经再完美不过了。”
龙彦昭却执笔审视着那副画,显然还并未满意。
他看了看顾景愿,又看了看画上之人的,总觉得眉眼处还差了点意思,并未达到生动传神的程度。
“不成不成。”皇上越看越不满意:“阿愿的眼睛形状完美,矜娇不媚,朕这画完全没有画出精髓!”
“……”顾景愿看了看那画,深觉已经很完满了,不解道:“这的确已经很像我了。”
“还差得远。”皇上说着,已经将那画卷收了起来。
即便是不满意的初稿,但因为那所画之人是顾景愿便也不能轻易丢弃,龙彦昭仍旧小心翼翼地将那幅画卷起,又铺上新的宣纸,将顾景愿召至更近前。
“……朕还从未看过阿愿画画,顾王爷要不要试试?”
说着,他已经将毛笔塞进了顾景愿手里。
空下来的那只手,就顺势搂住对方的腰身,龙彦昭道:“朕听说外面儿向阳王的墨宝都已经卖出天价了,阿愿若有画作流传于世,必定也能引起轩然大波。”
顾景愿握着笔杆在那里呆立半晌,而后突然笑了:“皇上,臣不会画画。”
“嗯?”
顾景愿老实说:“当真不会。”
皇上:“……”
龙彦昭觉得难以置信。
在他心中,顾景愿一直都无所不能。
更何况这还是他们大宜的文曲星,文曲星不是最擅长舞文弄墨么?
但王爷笑得颇为大方,还隐隐透着几分豪放。看样子顾景愿是丝毫不为自己并不会作画感到窘迫。
且不说就算是文曲星也不一定非要会作画,只说因为从不以文曲星自居,向阳王在这方面也相当没有架子。
他道:“文曲星是旁人看得上我、叫着玩的,这一点旁人当真也便罢了,皇上竟然也当真?”
顾景愿一边说着话一边斜眼看他,一双美目泛着清澈亮光,模样竟生生多了几分俏皮。
龙彦昭极喜欢这种顾景愿将自己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