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是为了让她分心。
等宁宁再回过神,彼此间已然没了遮掩,向下看去,能见到灼灼而起的硕大影子。
她被吓了一跳,差点就要抬起手,捂住自己整张滚烫的脸。
“宁宁。”
他黑眸深邃,似是有些失神,在白茫茫的月华之下,裴寂脸庞红得几欲滴血。
可他仍在笨拙地引导,哑声对她说:“会疼。”
宁宁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于是炽热的黑影逐渐下沉,悄然贴近隐匿角落。
宁宁觉得有些热,也有些麻。
裴寂默然向前,生长在峡谷里的花瓣层层叠叠,被水雾浸得湿漉漉一片。那股外来的力道极其轻缓,悄然探入花丛之间,惹得枝叶轻颤。
一滴露水自花蕊坠落,接而风雨大作,淌下更多馥郁的雨珠。
宁宁屏息凝神,不让自己发出低呼。
深夜的峡谷春潮带雨,风行水上,曲径通幽之处,携来一艘荡漾船舟。
峡谷极深极窄,两侧崖壁层叠千回、重重裹叠,现出幽暗湿润的纹路,笼下浓郁暗色。
春水暗生,晚风骤急,船只在黑暗中缓缓前行,渐入渐深。
船舟之下暗流涌动,水声潺潺,二人交汇之处同样潺潺。
有风吹开窗阑,窗外月牙弯弯,姑娘莹白的足尖亦是弯弯。
宁宁连说话都没了力气,薄唇半张之间,只发出一道低低气音。
恰是这样怯怯的音调,在幽谧春夜里如同散开的花粉,甜甜腻腻,悠然浸入四肢百骸,最能惹人心痒。
裴寂瞳仁幽暗,安静垂眸看她。
零乱黑发贴着他瘦削苍白的面颊,好似蛰伏于暗处的水蛇。那双近在咫尺的眸子显出几分涣散之意,似是蒙了层水雾的沼泽,要把她彻底吞没。
他的眼神仿佛也带了热度,将宁宁看得心跳如鼓擂,只觉热气层层上涌,更何况他们还——
她想不下去,又被击得倒吸一口气。
“……裴寂。”
她吸气时抬了手,掩住羞恼的表情:“你别……看我。”
他却并未听循这句话,仍是定定望着她,怔然道:“你多叫叫我名字,好不好?”
这声音喑哑微弱,却也稚拙赤城,带着眷念般的渴求,像只祈愿主人拥抱的幼猫。
宁宁哪能拒绝,心下一软,颤着唤他:“裴寂。”
裴寂似是笑了,吻上她颈间:“嗯。”
脖颈上染了浅粉,隐约现出暗青血管,他的唇衔起白皙皮肉,依次勾勒青灰脉络与骨骼。
宁宁大脑尽是空白。
风雨来势汹汹,漫天大雨几乎将船只吞没,挺立如剑的船身却势如破竹,迎风缓缓前行。
两岸莺声娇娇而起,藏匿在馥郁夜色里,轻且急促,声声击在水面上,惹出道道涟漪。
宁宁的嗓音被打成支离破碎的几段,间或咬了下唇,深吸一口气再唤他:“裴……”
一道浪头打来,莺鹊被风雨击落,发出濒死般的哀鸣。
近在咫尺的少年身形顿住,听她携了哭腔,如小兽呜咽,细细弱弱念出他名姓:“……裴寂。”
这一声声的,让他听得心都快化开。
“是不是很疼?”
他笨拙地吻她,语气是显而易见的怜惜与慌乱,欲要后退:“我——”
然而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后背便覆上一双柔软的手。
宁宁在黑暗里摸索着触碰他,手掌下意识按压,阻止他的退离。
裴寂身上很热,像块紧绷着的烙铁。
她快羞死了,却不得不面色绯红地摇头,颤声告诉他:“……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