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嘉帝瞅他一眼,想了想:“行了,回头我给你送几名干活的。”
谢峥自然不会推辞,甚至跪下谢恩。有了承嘉帝的插手,他院子里起码不会有旁人的眼线。
至于承嘉帝?呵,偌大后宫,哪里没有承嘉帝的眼线,倒不如坦坦荡荡把他的人收进来,博得好感。
承嘉帝过来也不光是为了下人之事,他是来听听谢峥对潞州的一些想法的。
俩人在书房里聊了近一个时辰,承嘉帝才离开。
没多会儿,谢峥院子便接到旨意,偕同工部侍郎陈正浩、员外郎张惠清前往潞州修理堤坝。
随同旨意而来的,还有福宁宫赏下的四名太监、四名宫女。
恰好养伤的安福也回来了。
谢峥干脆把他跟安瑞叫到跟前。
“你俩是皇祖母给我留下的人,看在皇祖母份上,我自会对你们高看一眼。”他倚坐在高椅上,漫不经心地敲着茶几,缓慢开口。
跪在底下的安福、安瑞恭敬地听着。
“我不需要你们多会经营,也不需要你们会些什么阴谋诡计。在我这儿,忠心是第一要务。”谢峥冷笑,“否则,我身为皇子,淘换个把下人是轻而易举。”
安福、安瑞齐齐打了个冷战。
“院子里的下人以后全部交给你们,把人□□好,忠心规矩不可少。若是搞什么歪门邪道,该罚的罚,该撵的撵,别管他们什么来头。”
安瑞这段日子跟着谢峥胆子稍微大了点,硬着头皮问了句:“今儿皇上送来的……”
谢峥轻哼一声:“哪里送来的都一样,下人就是下人,犯了错就当罚,无需照顾谁的面子。”
安瑞、安福对视一眼,齐声应喏。
说完正事,谢峥接着看向安福:“我罚了你,你是否记恨在心?”
安福连忙磕头:“若不是主子开恩,奴才现在怕是已经草席裹身、葬身乱葬岗,岂会对主子有怨言。”他叹了口气,“终归是奴才失职,管着主子的院子,竟然不曾发现……”
谢峥摆手:“你们还年轻,犯错也是正常,以后当吸取教训——”
“六殿下安!”外头陡然传来动静。
“我哥呢?”谢峍大着嗓门嚷嚷,“你们拦着我干嘛?”
“六殿下,请容奴婢禀报一声——”
谢峥停下话,朝地上俩人摆摆手:“去忙活吧,让谢峍进来。”
“是。”
没多会儿,八岁的小胖墩谢峍便冲了进来。
“哥!”谢峍草草行了个礼,蹦跶到谢峥面前,“你最近怎么都不去昭纯宫啊?我好久都没跟你一块儿吃饭了。”
谢峥“嗯”了声:“最近忙。”
“再忙不得吃饭嘛。”谢峍抱怨,“你难不成比父皇还忙吗?父皇都去了昭纯宫好几回了。”
谢峥避而不谈,转到书桌边,捏起毛笔,随口问了句:“找我何事?”
谢峍恼怒,冲他后背挥拳:“没事不能来找你吗?”
谢峥头也不抬:“要是闲着无聊,过来一块练练字。”
“还练什么字啊!”谢峍巴巴凑到书桌边,“母妃说你过两天要出京,担心得不得了,你还不赶紧去看看?”
担心?谢峥微哂。早不担心晚不担心,旨意刚下来不到半个时辰,就立马担心上了?
面前书页干干净净的,那位佩奇不知是否还在看书。
谢峥思绪翻涌,冲动油然而生,提笔写下一行字:【世上何人不爱其子】
等了一会儿,对面毫无反应,谢峍犹自在边上叨叨不停。
谢峥哑然。是他魔怔了。揭起纸张正欲揉成团——
【自私的人呗,有些人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