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着几百号的匠人,除了一部分是研制可供售卖的东西,剩下的部分,全都是暗地里在研究各种适合出行、适合军队出行的物资。
祝圆提到的带拉链的睡袋,自然是其中之一。
拉链他不知道什么东西,但不妨碍匠人相处别的法子。牛皮制成的睡袋,外层牛皮防水,内层是塞了棉花的菱格棉布,躺上铺开的睡袋,对折盖上,并将一整排的搭扣依次扣上,便成了密不透风的袋子,睡在里头,温暖不已。
结果来到枬宁此处,这睡袋竟然热得睡不着,只能将棉絮层取下来,只卷着牛皮睡觉。
听到汇报的谢峥:……
他早就想到这边暖和,才敢放心把人带过来扔野外,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暖和。
就剩下水土不服了。
眼看倒下的人越发多了起来,谢峥心里也忍不住有些浮躁。
好在,没几天,祝圆让人准备的米面姜糖黄豆和十数头猪,便抵达他们预定的接头府城。
有了这些物资,他带来的人那真是好好儿养了个肥年,那些个的水土不服之症,更是消失无踪。
故而,年还未过,他便行动了。
枬宁上下还洋溢着过年的喜庆气息呢,突然有一天,县里所有有头有脸的人家,全都急匆匆出现在县里那有名无实的县衙前面。
所有人面上皆是复杂难忍的神色,惊慌、紧张、愤怒……皆有之。
每家还都带了不少家丁护卫,全都持棍带棒的。
“老吴你家也——”
“你也?”
“是谁?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
“让我找到我定要了他狗命!”
“信中说的是县令,看来铁定跟县令逃不开?”
“还有县令敢来?”
……
众人乱糟糟凑在一起。
有人突然道:“别吵别吵,快看!”
破败不堪的县衙大门连石狮子都是缺胳膊断腿的,悬挂门上的牌匾更是摇摇欲坠,上面字迹几乎辨认不出“枬宁县衙”几个字。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县衙门口不知何时站了几道身影。
一高两矮。
高的那位身着苍蓝色卷云纹长袍,身姿挺拔,傲立县衙大门前。其身后站着两名白面中年人,看模样,只是下人。
他们一群人涌过来,动静半点不小,这人却恍若未闻,仍然盯着县衙里头,似乎里面有许多好玩的东西。
众人面面相觑。
一大腹便便、年近五旬的中年人从人群里走出来。
“喂,小子,知不知道——”
“放肆!”偏瘦些的白面中年人站出来,板着脸呵斥道,“什么小子?这是枬宁县的新任县令,乔大人。”
语调有些奇怪,却是当地话。
故而所有人都听明白了。枬宁县令?是县令就对了。
蓝袍人转过来。
剑眉入鬓,幽深黑眸,鹰鼻薄唇。
俊气是俊气,就是浑身气息冷硬肃杀了点。
看着也极为年轻。
此人,正是谢峥。
他与承嘉帝说话,不管是调令文书,皆是化名乔治,以一名富家子弟的面貌显露人前。
那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心中凛然,谨慎地拱了拱手:“这位,乔大人,敢问您可有京中批文和上任调令。”
听见中年人问话,谢峥淡淡扫过去:“调令文书,乔某只予上任县令或上司查看。你是谁?”
中年人登时噎住。
谢峥没再搭理他,看向众人,低沉的语调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稳重:“乔某刚上任,诸位乡亲便如此热情,不辞辛劳前来迎接,乔某深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