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然,发热的脑子登时清醒过来。她郑重朝徐嬷嬷福了福身:“谢嬷嬷提点。”
再次回到浴间门,谷雨已恢复平日的神态。
安瑞这会儿终于见着几分笑模样:“嬷嬷不愧是宫里的老人。”
徐嬷嬷皮笑肉不笑:“不及公公您通透。”这老阉货,除了在主子面前吹嘘拍马屁的,丝毫不插手王妃这边,比谁都精。
她跟谷雨一样,被王爷送给王妃的,只有对王妃忠心,才能得王妃的信任,继而得到王爷赏识。
即便将来王妃失宠,她也不能投靠别人。
一奴侍二主,是为大忌。
几人又等了会儿,里头的动静才慢慢消停下来。
几人凝神。
“来人。”低沉的嗓音从屋里传来。
安瑞、谷雨忙不迭进去伺候。
徐嬷嬷则立马转身去厨房,让人准备传膳。
浴间里,氤氲雾气中。
已然穿好衫子的祝圆正懒洋洋地坐在长凳上,屁股下还垫着谢峥方才脱下的衣物。
胡乱套了条长裤的谢峥正拿着帕子笨拙地给她擦头发。
“嘶,你轻点啊……”祝圆抱怨道,“扯得我头疼。”要不是这厮胡闹,她的长发怎么会弄湿?
她明明昨天才洗了……大冷天的,头发这么长,谁愿意天天洗头发啊!
谢峥无奈,恰好谷雨进来了,他松了口气,忙把人叫过来:“来给你们王妃擦头发。”
谷雨唬了一跳,急忙小跑过来,福了福身,接过他手上的布巾,开始给祝圆擦拭长发。
安瑞也捡了架子上的衣服伺候,屁颠屁颠跑过来伺候谢峥穿衣。
待俩人终于弄妥当,坐在桌前开始用膳,已近午时末。
祝圆饿的能吃掉一整桌的菜,谢峥看来也不差多少。
俩人上桌便开始塞东西,屋里安静的只听闻碗箸轻碰的动静。
待得半饱,谢峥才放慢速度,问她:“待会还出去吗?”
祝圆咽下嘴里食物,瞪他:“休想取消我的视察行动。”
谢峥挑眉,意有所指地扫了她的腰一眼:“我以为你更想歇息。”
祝圆:……
谁害的?
她索性埋头吃饭,不搭理这个罪魁祸首。
憋着气吃完饭,祝圆心情才好些。
略歇了歇,她进屋换了身衣服,便准备出门了。
候在外间喝茶的谢峥一看,皱眉:“怎么穿成这样?”
祝圆低头看了眼,茫然:“有何问题?”
头发盘了起来,也簪了玉钗。裙裳、鞋履都是新的——新婚这月全都是新衣裳。
有何问题?
谢峥依然皱眉:“去换一身。我记得你衣箱里还有许多裙裳,换那些。”
祝圆不解:“为什么要换?这身挺好看的啊。藕色,衬肤色,漂亮~”
“颜色太素淡了。你穿红色好看。”
祝圆眨眨眼。又不需要进宫又不用回门,穿这么红艳干嘛?
谢峥不等她说话,接着又道:“你不是有许多饰物吗?怎不拿出来用?玉钗太寡淡,换那支五凤挂珠钗,耳饰用那副金镶玉梅花耳坠。”视线下移,“怎么只带一个玉镯?再加一个玳瑁镶金嵌宝的镯子,那个漂亮。禁步呢?我记得有块珍珠荷叶提头浆水玉禁步,那个不错。”
总而言之,怎么华丽怎么来。
祝圆:……可劲往身上堆金玉宝石的意思吗?什么品位?
等等!
她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些饰物……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她眯眼。这人难道偷翻自己的箱笼?
谢峥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