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国严胜不吭声了。
恰好这时候侍女来禀,说是医师一阵催吐之后,那商女吐了不少水,人却清醒过来,可以说话了。
我刚要进去问清情况,就被继国严胜拦下:“以你的身份,怎可亲自做这种事。你去。”
他冲一旁的仁美一扬下巴。
后者看看我,见我没有反对,随侍女进屋。
仁美离开后,继国严胜望着她的背影,忽然道:“这名姬武士对你倒是忠心。听说她也是被你用这种方式救下的?”
我不意外他能知道仁美的来历——
如果他回来这么多天,还不清楚这点,我真要怀疑他作为家主的能力。
见我默认,继国严胜教训我:“一名剑术不错的姬武士也就算了。眼下只是一名商女,也值得你这般拉拢?”
我实在没忍住,瞅了他一眼:“严胜大人以为我救仁美,就是为了博得她效忠?”
我本想辩解几句,忽而想到,一般男人应该会讨厌自己枕边人太会算计吧。
尤其是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对贵族女性的要求,跟忍界好像差不多,都是强调“贤良淑德”的贵族淑女风范。那我要是表现得太过冷酷心机,说不定继国严胜就会反感?
心念至此,我把涌到嘴边的句子改了一下:“是啊,正好趁此机会,震慑一下蠢蠢欲动的月见城。严胜大人认为我做得如何?”
为了力求“表现出格”,我连妾身都不称呼了。
正好我烦这个自称很久了。
继国严胜看看我,打从刚才就皱着的眉头竟然松开了!
“不愧是你!”他在我的满眼期盼下,出声表扬,甚至还微笑起来,
“我继国严胜的妻子就该如此!”
我:“……”
你妈的,为什么。
我郁闷得不行,还不好在自得意满的男人面前表现出来。
只能扭开脸,在继国严胜看不见的地方翻了几十个白眼。
还好仁美及时回来,向我们禀告那名商女的信息,这才把话题岔开。
***
绫是一名商人之女,在十八岁那年同样嫁给了一名行走商。
此后,她就跟着丈夫一直辗转于各个城镇间倒卖货物,维持家计。
起初,夫妻感情还算和睦,可惜五年下来一直没有孩子,丈夫内心便对妻子有了怨怼,开始出入花街。
绫因心中有愧,不敢阻止,更不敢指责,只能更努力地帮丈夫赚钱。
她长得不错,性格又爽朗大方,到哪都能迅速和当地人打成一片,居然将行走商做得很好。不知不觉,夫妻两中赚钱的主力反而成了本是辅助的妻子。
绫本以为这样就能让丈夫回心转意,没想到在她越来越能干后,丈夫对她反而更糟了——一次从花街醉酒归来,丈夫抓着刚外出回来的绫一阵打骂,说她不守妇道,出去抛头露面是为了借机勾引男人。
当时绫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没想到丈夫酒醒之后,又抱着她哭泣,向她道歉。
绫最后还是心软了,自此以后就开始了被打骂——被乞求原谅——忍不住心软的恶性循环。
直到这一次,绫和丈夫从隔壁城池到继国城来做生意,刚进入继国家的领土就撞上了山贼。
绫的丈夫眼尖,最早发现山贼的踪迹,但他没有提醒妻子,反而丢下妻子和这次的货物,自己转身就跑。
山贼本就是为财物而来,见他连这么貌美的妻子都丢下了,也懒得去追。
被抛弃的绫心中绝望,干脆抢在被山贼抓住前,投河自尽。
没想到命不该绝,在水中沉浮了一段后,被路过的珊瑚救下。
仁美转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