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明白吗?你一个人不够啊!不够!你睁开眼睛好好看一看!我现在有什么?我的命都不在自己手里,只要长公主想,只要太后想,他们谁都能杀我!你总是说得好听,你一个人能做什么!你现在说得上话吗?你有兵权吗!”
小皇帝话音凄厉,陆巧猛然梗塞,他怔怔望着眼前人,既是忽然被拉进了一片残破的现实,又是感到一阵令人刺痛的屈辱,陆巧迟缓道:“……我是一个人,那盛灵玉就不是一个人了?他无权无势,他就有什么能耐吗?!”
小皇帝道:“他若没有能耐,你何苦记恨他那么久?这些年来你对他使的绊子少吗?陆巧,你问问你自己,若他不是处处比你强,你可还会恨他到这个地步!”
陆巧猛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声音,他的脸上,震惊、屈辱、愤怒、哑然,尽数变成了一种肉眼可见的灰败。
他问道:“阿荧……你是不是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康绛雪应道:“是。”
陆巧又道:“所以在你心里,一直觉得盛灵玉比我强?”
康绛雪没有回答,他看着陆巧,看着这个往日里只知道发疯的陆巧眨眼之间熄灭了眼中的火光。
陆巧的眼睛黑洞洞的,就这么望着小皇帝,他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下来,但没有发出一点点的哭声。
他只是面无表情。
康绛雪知道,陆巧一定痛极了,若可以,他也不想让陆巧这么痛。
可他只能如此。
拖到今日的取舍……
他必须要做。
小皇帝定神道:“是你强还是盛灵玉强,我不知道,陆巧,你自己证明给我看。”
陆巧缓缓低下了头,许久才问道:“你非保他不可?”
康绛雪道:“是。”
陆巧道:“若我无论如何都不同意——”
康绛雪回答得很平静:“陆巧,我已经决定了,轮不到你来说同不同意,我许你在我面前诸多放肆,可你别忘了,我姓杨,我才是皇帝。”
陆巧一阵无声,他捂着脸好半天,低低道:“我没忘过,我只是……”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他的声音已经将所有的失望和痛楚暴露无疑,康绛雪也觉得不忍,但终究没有安慰一句,只是道:“你说一生都效忠于我,如今我已经把话跟你说完,你还是要违背我?”
陆巧沉默地摇头,虽然没有说话,但这已经是一种顺从的象征,康绛雪的心弦一松,又听陆巧道:“这些都听你的,可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刚刚才说完他才是皇帝,康绛雪本应用回绝来强调他的权威,可陆巧忽然仰头望他,那个撕裂一般的眼神让他一时难以答话。
康绛雪只能让步道:“你说。”
陆巧的声音冷漠且平稳,他沉沉道:“第一,后可以立,宠不宠幸、给多少荣光也都无所谓,但阿荧决不能和盛氏诞育子嗣,将来的太子、将来的新帝身上不可以流有任何盛氏的血,这就是我的底线。”
这个条件以一个臣子的身份来说十分出格,可从陆巧的口中说出来,确实合情合理,康绛雪本就不可能和盛家姑娘有任何的多余牵扯,因此并未有丝毫的犹豫,直接答应道:“好,我答应,此生绝不和盛氏孕育血脉。”
小皇帝应答迅速似是对陆巧起到了安慰之用,陆巧再开口时,声音缓和了一些:“第二,想要接盛灵犀入宫,可以,但我要盛灵玉亲自来接。”
要盛灵玉亲自去接,这就意味着陆巧一定会对盛灵玉多加为难,不管他对盛灵玉做什么,盛灵玉都只能忍耐。届时,没有人会帮助盛灵玉,那将是一场单方面、无止境的欺压和羞辱。
康绛雪皱起眉,无法接受,陆巧不等他回应,自顾自摸了摸自己的腿,道:“他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