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作,男孩难耐的眯起双眼,再睁开时,手中的泥块迅速褪去了黑色的外表,重新化作一只小鸟,或者说是一只小鸟的支离破碎的躯体。
男孩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切,他的眼睛里并没有惊讶。在他的心里自己都这么难过了,就算为了这一份悲伤,突然出现一个女神把他的小鸟复活也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他屏住呼吸看着,等待着那些肉块重新组合起来。像是时间倒流一样,肉块会重新在他手中组成一个小鸟的躯体。
他的小鸟会用爪子轻轻的抓着他,他会感觉到它身上热乎乎的气息,这气息会告诉他它还活着。
但是没有。
没有复活。肉块只是沉甸甸的压在他的手上,原先是黑色的淤泥,现在是血的东西,顺着他的手掌流下去。
男孩茫然的眨眨眼。
他的眼睛是浅淡的琥珀色,因为正看着手心上的鸟尸,小鸟的血映在眼睛里而变成了红色。
太宰治把手缩回来,他手上沾着血。
“去把这孩子埋掉吧。”他说,“如果你愿意,可以每年去送朵花。”
说完,他就继续向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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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一件事。
他是在女人开始为自己的存在而困扰之后才开始收集圣杯战争的信息的。
在那之前他根本就不需要圣杯——结爱已经足够满足他的一切愿望了。
得到圣杯之后,她可以用圣杯确认自己的存在,也可以直接让她变成一个人类,什么都可以。
原先不需要戒指的,可是有天晚上太宰治昏昏沉沉地打开夫人的房门,坐在床上,从背后把脸埋上她的身体,在像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的坐了一会,呼吸热热的打在她的裙子上。
抬起脸的时候他的黑发被弄乱了,一双眼睛在灯下看起来有些温柔,又像动物一样麻木。
他问,“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夫人一言不发的握紧他的手。
于是他得到了答案。
他点点头,“那我们得有一个戒指才行。”
这个世界并不美好,一如既往的让人有点害怕。但如果有她在的话,或许可以忍受下去。
然后就有了戒指。
可那天她进来,走近,跪下来把脸压在他的膝盖上。
这个世界上只有太宰治会为结爱提供信仰,也只有他的话语能够清晰的通过10亿人的杂音传递到她的耳边。他对她来说就像是大海上的一块浮木,得用力抓紧才行。
他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抚弄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放在抽屉的把手上面,准备把里面的那个秘密告诉她。
他也许会对她认输吧,也许不会。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也可以跪下来求她。用脸去蹭她的鞋子,被踢被打,怎么样都可以,只要最后她屈尊说句‘可以’就行了。
他的脸上已经带了笑意,似有似无的,像是微风拂过水面的波纹。而此时膝头的女人轻轻地开口了。
她与其说是在说话,倒不如说在发出一阵风吹过小提琴的琴弦发出的微弱的音乐声,几乎要融化在空气里面。
可太宰治还是听到了。
“我…无法忍受。”她的眼泪洇湿了他的膝盖,“让我死吧。”
“……”
太宰治当时把抽屉拉开到一半,轻轻一声就又推了回去。
他把女人的脸抬起,她的眼睛在流泪,眼神一如既往的茫然,像个白痴,可是手却紧紧的抓着他,不愿意让他抽出半点。
他一点一点的调整自己手的位置,和她十指相扣。
“好啊。”太宰治轻松的说,“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商量一下吧。”
他嘴角上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