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宗辞很少有这样闲适的时候,甚至就连这辈子也很少有过。
凌云剑尊沉迷于修炼,又因为功法的缘故,为人严肃,不苟言笑,身上又背负着太衍宗首座弟子和师尊清虚子的期望,很难停下来歇息片刻。
这辈子重生后,虽说一直说着想要远离纷争,但他的身份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即便不是太衍宗首座弟子,也依然是清虚子的徒弟,除非离开师门,不然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只有等到现在,彻彻底底和那些过往斩断,离开太衍宗后,才能求得一瞬心安。
虽然什么也不做,却感到内心宁静无比。
他看着看着,忽然闻到一股馥郁的酒香。
宗辞眼眸一亮,回过头去,“是仙醪酒吗?”
少年猝不及防的回头打断了天机门主的沉思。直到这时,后者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一眨不眨盯着对方许久了。
为了掩盖这片刻的尴尬,千越兮屈起手指,抵在唇边,轻咳两声,“是的。”
上次千越兮在主峰峰顶上同他送别,宗辞就有幸饮过一次这天机门独产的美酒。
仙醪酒,据说用天山寒梅酿制,又在寒冰之下埋了多年,酒香清冷馥郁。宗辞喝过一次后还颇有些恋恋不忘,如今提起后眼眸里开始闪动兴奋的光,像是星辉落进瞳孔里。
迎着这双如星双眼,天机门主愣是没能说出那句‘你如今的情况不适合饮酒’的话,只得默然停顿数秒,屈服般答道:“不可多喝,只能喝半杯。”
“好。”
少年眉眼弯弯,像狐狸一般狡黠。
他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是那个拯救了万物苍生,冰冷淡漠的凌云剑尊,反而像是寻常凡界富贵人家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天之骄子青云直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享受着万人瞩目的待遇。
——而非那个背负着责任,踽踽独行,到死也不被理解的人。
千越兮为他斟了小半杯酒,转头也给自己斟了半杯。
本来,这样的人,生来就该是众星拱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