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用于魂魄的药材多么难得,即使是药方恐怕都没有几幅,对方不仅找到,还有不断为他调整用药,改良药方的意思,花费的心思有目共睹。
听见宗辞的道谢后,走在前面的厉愁骤然一滞。
过了许久,鬼域之主沉闷的回答才嘶哑落下。
“对我......师兄永远不必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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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宗辞所猜想的那样,厉愁的确是对他的治疗上了一万分的心。
不仅仅是口服的药,就连外用,内服,甚至是药浴都整齐全了一套。整整齐齐码着摆放在案板上,一眼看过去只觉得花样繁多,眼花缭乱。
“这个是口服的丹药,每三日一次。正好师兄三日还魂到鬼域,也能配合着服下。”
厉愁拿过一旁摆放的锦盒,里面正躺着一颗纹着浅红色丹纹的丹药,“药浴是每日入睡前一次,盖因为这具躯体还没能同师兄彻底融合的缘故,药浴暂且搁着,只能在师兄另外一具躯体上进行。”
“这是丹方和药浴的方子。师兄不妨记下来,回去后一定要按着方子上的药材来配置,千万莫有差错疏漏。”
直接将丹方和药方都给他,这也侧面说明厉愁并不怕宗辞拿着个药方回去问天机门的人。
宗辞心里复杂,想起方才对方的话,到嘴边的谢又硬生生吞了回去,只应了一声,将玉简接了过来。
见他配合,厉愁眉宇间的忧色稍霁。
宗辞不知道的是,上次转移魂魄后,厉愁暗地里用锁魂灯芯探了一下他的灵魂。
他如今灵魂的状态比厉愁想象中的还要更差。
千年已过,当初用的又是玉石俱焚的自陨法子,虽然魂魄聚拢,也是勉勉强强,三魂六魄并非完整。更糟糕的是,如今就连那聚拢的魂魄也开始岌岌可危起来。
若是再找不到确切的方法修补魂魄,这一年半里,很有可能最后那一半的时间里,宗辞都得在深度昏迷中度过。
当然,厉愁满心满眼的焦急,宗辞丝毫不知。
他看了眼方子,仰头服下了丹药。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吃过药后,宗辞感觉一股滚烫的暖流从他口腔淌入周身,就连往日里郁结在心口的沉也纾解些许,效果可谓立竿见影。
“师兄莫要有心里负担,如今时日无多,将身体彻底治好才是正道。”
的确是这个道理。
他顿了顿,到底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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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过得如此漫长。
等到熟悉的魂魄拉扯感传来后,宗辞急忙闭上了眼睛。
从来没有一次,他的心情是这样既忐忑又怀着某种莫名期待,更多的还是焦灼的急切。
千越兮到底有没有将他最后的话听进去?天机门如今又如何了?
一个个问题如同千万条蛇,一口一口蚕食着宗辞的心。
片刻后,实体感愈发浓重。
身下似乎有轻微颠簸,连带着什么东西滚在石子上的哒哒声。
熹微的天光里,宗辞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朝思暮想的脸。
少年无声地弯起嘴角,好半晌,又沙哑地道:“你还欠我一个回答。”
其实何须回答,如今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便是最好的回答。
可宗辞偏偏想听到那句最想听的话。
男人修长的手轻轻覆了上去,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与辞一诺,自然是作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