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是天边落下的雨,溅在指尖。
千越兮一只手的白玉勺舀起黑糊糊的药汁,眉眼含笑地凑到他的唇边。碰巧又恰好从轮椅上低头,蹲在地上的宗辞就被滑落的长发笼住,毫无瑕疵的美貌近在眼前,纤毫毕现。
药勺近在嘴边,抵在少年薄唇上,明明冰冷的玉石也仿佛火烧火燎地烫了起来。
宗辞:“......”
他乖乖张开了嘴。
男人的唇边染上了清浅笑意。
喝完药后,宗辞安静地握住了他的手,嘴里含着甜丝丝的蜜饯,从天机门主影影绰绰的发丝间抬眸,看向天边的皎皎明月。
今晚的月亮很圆,像是一只悬挂在夜空中的寒玉盘。
他们坐在遍洒月光的院里,身影贴的很近,一人手中还拿着药碗,一人喝完药后懒洋洋卧在另一人肩头,百无聊赖地数着枝头飘散的落叶。
面前的树影婆娑,映照在石阶上,仿佛岁月也凝在了此刻。
距离道侣大典还有一日。
厉愁那日说的话的确在宗辞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对于他的话,宗辞自然不可能完全尽信。这两天他私下里问了一下天一有关于黄泉大门背后的事情,结果却是差不离。
如果真的如同厉愁所说的那样,能够找到遗迹里的锁魂灯盏,重塑仙体......
宗辞展开手心,悄悄抬眸望着天机门主深邃的侧颜。
从他这个角度看,对方双眸依旧深阖,只能看到如同鸦羽般低敛的睫毛。
千越兮为他,已经做得够多了。
这一次,就换他来努力吧。
“怎么了?”察觉了少年的目光,千越兮转过头来,“是嘴里还在苦吗?”
宗辞挑了挑眉,眼尾染着浅淡的促狭,“门主不如自己尝尝?”
仙人弯了弯嘴角,像是从九天云上走下凡间,沾染了洗不掉的红尘,给了他一个绵长的深吻。
一吻结束后,千越兮轻轻将手梳理着少年柔软的发丝,低声道,“是甜的。”
男人声音沙哑,喷涂的热气含着笑意一起落在宗辞的发梢,像是挠在心头,酥酥麻麻。
他看着少年好看的眉眼,忍不住再次俯身。
“......阿辞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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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第二日便是道侣大典了。
因为宗辞昨日说了更喜欢楚国的传统,于是神通广大的天机门便临时将整个大典的流程扭转,换到了傍晚。
凡界喜事一般都在傍晚举行,黄昏时候便是昼夜交替,阴阳相交时,也是俗称的“吉时”。按照凡界习俗,在傍晚前,新人都不能互相见面。
虽说前几日心平气和,但真到了这一天,宗辞竟然也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他早早地便换好了一身大红色的喜服,楚地多才子。即便是婚礼,喜服的制式也足够飘逸修身,比起如今正式的喜服,多了几分不羁风流。
做完这一切后,宗辞便开始百无聊赖起来。他在院子里,看着满眼的火红色,紧张地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像是打定了要给他一个惊喜般,今天院内空空荡荡,除了他和几个留守的小童外根本不见人影。
守在一旁,看着他在庭院内来回踱步数十次的天一终于忍不住开口,“宗公子若是觉得院内无聊,不妨到院外走走。”
千越兮的神识时时刻刻铺就在陆洲城内,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便能撕裂空间前去,丝毫不怕另外那两位势力的头领。
这种时候,不出去放松一下,留在这里确实只会让神经更加紧绷。
天一宽慰他,“公子莫要太焦灼了,即便修道漫漫,这般事情也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