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瑟菲尔德的晚餐十分丰富,厨师手艺也不错,烤猪排做得鲜嫩可口,苹果馅饼烤的脆而不焦,口感甜而不腻,一股清甜的果香从餐桌上飘散开来。①
班纳特太太自然又免不了极力恭维内瑟菲尔德的掌厨一番,说朗博恩可没有这么好的厨子,一时宾主尽欢。凯瑟琳小口喝着鲜榨的苹果汁,浅浅地礼貌微笑着,什么也没说。
晚餐后,大家又坐在一块玩了会二十一点,简和宾利意外发现对方都爱这个游戏,这个相同的小爱好让他们间距离又拉进了些。②
然后赫斯特上校又提议打惠斯特牌,大家便顺应组了两桌牌局。凯瑟琳牌技不高明,悻悻然输了两把,不开心地鼓起腮帮子,眼珠一转便撮蹿玛丽替她上桌。③
玛丽正在窗台边看一本关于莎士比亚诗歌的书籍,并不想掺和这份热闹,但凯瑟琳拉长尾调软语央求:“玛丽……”
她可怜兮兮地看着玛丽,又施以诸多好处,“我可以帮你去镇上图书馆借书。半年!”
凯瑟琳说的当然不是图书馆里可以随意借出的那些书,而是图书馆负责人的私人珍藏。凯瑟琳因为一些偶然缘故与他交好,两人志趣颇合,算得上朋友,因此能借到一些不对外借阅的书籍。
玛丽也知道,甚至拜托凯瑟琳帮忙借过海峡那一边的著作。只是凯瑟琳也不经常去图书馆,玛丽不好总是劳烦她。她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点头答应,恋恋不舍放下手里还只看了几页的书。
幸亏她对诗歌也没有那么感兴趣。
凯瑟琳找到了帮手,马上拉着玛丽在牌桌边坐下,又拉过来一把椅子给自己,亲昵地靠着玛丽,看她手中的牌。牌桌上已经换过一拨人,眼下她们这一桌是玛丽、奈特利先生、伊丽莎白和赫斯特上校。
奈特利先生坐在凯瑟琳和玛丽的右手边,他对打牌这件事兴致并非很高,只是赫斯特上校一再盛情邀请他,牌桌又刚好少了人,他便顺势玩了两把。
凯瑟琳两把都输在他手上,暗自扫了他一眼,又转回视线去看玛丽的牌。
有玛丽在,她今晚总得赢一回。
玛丽牌玩得少,可她记性好,心算能力也不差。班纳特家过往年圣诞也在自家组过牌局,凯瑟琳亲眼看见她三姐把把都赢——玛丽记牌和算牌的能力让她自叹不如。
这可能就是她是家中唯一一个轻而易举学懂晦涩德语和法语的女孩的重要原因。
班纳特先生总认为他的女儿们除了伊丽莎白外都平庸肤浅,不值得称道。可凯瑟琳认为这是因为她们的聪慧对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都不算社会认可的聪明,班纳特先生也不会特意关注五个女儿个个有什么不显人前的过人之处。
又或者说,像莉迪亚那样绣花边装饰缎带的聪明天赋在他眼中算不上真正的聪明。
班纳特先生不算差,可真不是个好父亲——对伊丽莎白外的女儿们来说。凯瑟琳也无意指责,毕竟时代观念不一样,父母又总难免有自己偏爱的孩子,就像班纳特太太更疼爱莉迪亚一样。
人和人间的感情不能强求。
但她总是不免生出更多的遗憾来。
只能说幸亏姐妹们个个都挑不出什么大错,和睦友善。
凯瑟琳敛下心底复杂情绪,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牌面上,观看战局。玛丽手中的牌行云流水发出去,她兴致勃勃计算起玛丽这局能拿到的分数。
她毫不怀疑玛丽能赢!
沉浸在兴奋中的她没有注意到奈特利先生连续看了她好几眼,这位基蒂小姐第一次见面时倒比这个年纪的姑娘显得要成熟懂事些,今天才算见识到她如同龄人活泼的一面。
这种反差很容易引起人的好奇,他也无法例外,不由得多分出两分关注给她。
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