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内, 原随云正站在关闭严实的窗户边,而他的前面一个男人正恭敬的垂头。
哪怕男人知道原随云是个瞎子,但是男人依然恭敬的过分。甚至连眼珠子都不敢胡乱移动。
房间如何昏暗对于原随云都没有影响, 因为他本就是个看不见光明的瞎子,他此刻没有了在楚留香等人面前温文尔雅的笑容,有的只有冷漠。
“如何?”
男人立刻低声把自己查看的情况说了一遍。
得知炮筒里装的竟然不是弹药,而是闽越那一带树上结的果子, 而那船身也就是普通的木头草绳之后,原随云微微皱眉。
难道那个佘灯说的都是假的, 全是吹嘘夸大之言?
可如果他真是一个如此贪财且谎话连篇的人, 如何能得楚留香的青眼?
就因为被佘灯救了一命?
*
金色的阳光洒在甲板上,和煦的海风拂过脸颊,着实是个不错的天气。
薇洛一走上甲板就看见楚留香等人在钓鱼。而原随云也在, 他倒是没有钓鱼,而是在一边抚琴。此番场景风雅至极。
似乎是察觉到了薇洛的视线,原随云停下动作,侧头微笑。
“佘公子早。”
“原公子早, 你们好雅兴啊。”
“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这时, 边上传来哈哈大笑声, 原来是胡铁花率先钓到了第一条鱼。这开心的笑道。
“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哈哈。”
楚留香看见薇洛来了,笑着道。
“我们正在比今日谁钓的最多, 你可要一起?”
打赌自然要有彩头,而这彩头正是这鱼饵——沙虫,钓的最少并且鱼类品种最不珍惜, 综合评价最低的那一位, 将有机会得到今天厨房特制的一份沙虫大餐。
没错, 他们玩的打赌就是这么清新脱俗、损人不利己。
而原随云眼睛不方便, 却很博学,对着鱼类品种也有一些研究,所以给他们做裁判。
薇洛正好无聊,自然不会拒绝。
原随云的侍从当即就找来了另一根钓竿,不过薇洛却没有接过那上好的钓竿。而是笑了笑表示她自己有用惯了的钓竿。
她走到甲板尾端自己的小船处,从里面掏出来一根钓竿。
说是钓竿,其实那就是一根树枝子加上了一根丝线而已,丝线的另一端则是用树枝磨尖的粗糙鱼钩。
甚至连个鱼漂都没有,哪怕是村里的顽童玩闹时用的钓竿都比她这根要好得多。
“你这线也太细了,小心到时候一拉就断。”
张三看了看她的钓竿,那表情顿时一言难尽。
毕竟他刚刚还以为她用惯了钓竿有多好呢,这真的不是随手捡了根树枝胡乱做的吗?
薇洛拉了拉丝线。微微一笑。
“放心吧,我这线结实的很,保证什么样的大鱼都能钓的上来!”
细如发丝的白色丝线闪着晶莹的光泽,好似阳光下的第一捧初雪。
她说完,就把鱼钩扔了下去,拿着钓竿坐在张三的边上像模像样的钓起鱼来。
张三阻止不及,赶紧道。
“哎呀,你还没放上鱼饵呢!”
这小姑娘嘴上说用惯了的鱼竿,结果只是这样的小孩玩意,说什么样的大鱼都钓的上来,结果却连鱼饵都忘了放,这分明就是钓鱼新手吧?
作为一只老鸟,张三惦记着这姑娘的救命之情,就想要教她一教。
而胡铁花这已经嘲笑起来了。
“钓鱼不下饵,就这里还想钓大鱼?哈哈哈,这都没到晚上你怎么白日做梦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