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男子身材颀长, 穿着鲜艳,油头粉面,说起话来语气柔和, 带着丝丝的缠绵。
“这位就是赵庶吉士吧, 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赵庶吉士看出来比传闻中还要潇洒俊逸, 当真是个好男人。”
“不敢当,阁下是……”
裴旭这个时候发挥作用了, 上前道,“小叔父, 这位是礼部尚书家的三公子林志学, 祖母是嘉安县主。”
“原来是林三公子, 久仰久仰。”
林志学轻笑,“赵庶吉士也知道我?想必赵吉士从旁人那里听到的都是关于我不好的事情。”
“道听途书不足信,林三公子自谦了。”
“我就知道赵庶吉士不似那些俗人一般, 人云亦云, 以讹传讹。自己看得顺眼才是正道, 不合自己心意的就是邪魔歪道。”
“林三公子过奖。”赵疏桐只是不大熟悉林志学。
“小叔父, 各位来者是客,快请人进去喝杯酒水吧, 咱们一边走一边说。”裴旭跳出来道, 打断了两人的你来我往。
“招待不周, 各位请。”赵疏桐歉意地道。
“我们本就是不请自来,赵庶吉士不用放在心上。”
裴旭边走边继续给赵疏桐介绍跟着林志学来的人, “这位是通政司参议家的二公子楚云轩, 这位是礼部给事中家的六公子王天赐。”
裴旭介绍到的人, 都一一和赵疏桐见礼, 互相认识。
轮到周文彦的时候,裴旭哼了一声,“这位仁兄,侄儿也不认得。”
林志学和他带来的人面面相觑。
对裴旭如此不给面子,周文彦心中窝火,脸色也黑了下来。
“是我疏忽了,忘记裴家和周家已经割袍断义,还邀请文彦兄陪我前来给令郎贺喜,实在是该打,请赵庶吉士和文彦兄见谅。”林志学歉意地对赵疏桐道。
都是那姓顾的太难搞了,他才把这么大的事情给忘了。
早知道把周文彦给带过来会惹人不高兴,他就自个儿一个人来了。
这周文彦怎么回事呀,明明自己和赵家有嫌隙人家不欢迎他,怎么不早说,还这么不识趣地跟着他们过来了。
要是坏了他的事,他可不会再带着周文彦玩了。
太没眼色了。
他当初看在周文彦父亲是他父亲下属,他又差点抢了周文彦妾室的事情上,才在国子监的时候将周文彦给带在身边的。
本以为是个老实人,没想到却是个心里藏奸的。
周文彦见林志学不但不维护他,还说不该带他过来,心中不平。
他跟在林志学身边有些日子了,林志学为了才刚认识的人下他面子,真是无情无义的很呢。
赵疏桐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将话题给带过去了,“来者是客,诸位能拨冗前来,亲自为小儿满月添喜庆贺在下感激不尽。大喜的日子,没有把客人往外赶的意思,今日咱们只管喝酒,不谈恩怨是非。我曾和周二公子有过一面之缘,私下觉得周二公子是位憨厚实在表里如一之人,过去的事情也许有什么误会。”
误会自然是没有误会的。
赵疏桐说见过周文彦是去年周文彦和裴栖在岁寒寺桃花林相亲那次,赵疏桐提前躲了起来,周文彦那次没有见到赵疏桐。赵疏桐说周文彦表里如一,是觉得他蠢得表里如一,只要一开口一做事他的懦弱无能虚伪都能让人一眼看到。
周文彦不知道赵疏桐在哪里见过他,但是赵疏桐愿意给他台阶下,周文彦也就顺着下了。
“割袍断义之事,是两家长辈的决定,我们小辈无权插手。要是有朝一日两家能解开误会,冰释前嫌,恢复世交的情谊,那再好不过。”周文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