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画龙点了睛,在他心里的形象鲜活不少。
从平淡无趣的平面画像进化成了昂扬起下颌得意洋洋的小孔雀,人前左右逢源,人后抖着漂亮的尾巴毛问他:厉害吗,厉害吗,快夸我。
他迟迟未收回目光,身边翁永昌疑惑出声:“小砚总,是有什么好笑的事吗?”
没头没脑突然这么一句。
梁砚成没明白他的意思:“嗯?”
翁永昌:“我看你在……”
在笑。
还没说完,梁砚成抬手用指节抵了下唇角,恢复漠然:“没有。”
而另一边,黎萍得了新耳坠爱不释手,和池颜聊得更是火热。
有人刻意引导,说着说着自然就到了工作上。
黎萍很是惋惜:“你爸和爷爷要是没出事,现在大池说不定更好。”
可能是翁永昌回家说了不少公司的事,连她这个外人都知道这些年大池科技往研发立项上投入的越来越少,舍本逐末弄起了地产。
股权大头都归在了池文征手里,一言堂在所难免。
池颜笑笑:“现在管事的只剩叔叔了。”
“别这么想,那天……”黎萍突然压低声,“老翁回来说开小会时和池总吵了一架。我不懂公司的事,不过这么多年能让老翁真动气的也就股权吧。”
池颜不禁想起那天在会议室门外听到的突然拔高的那几声。以及……叔叔似乎格外在意她和翁伯伯站在一起。
她登时充满信心,恨不得立马把梁砚成赶到楼上,好坐下跟翁永昌慢慢共商大计。
连带着此时望向梁砚成的目光都显得格外嫌弃。
梁砚成自然不懂女人心,更不懂他这位太太的七窍玲珑心,缓缓闭了闭眼,扭头,假装没看到。
夕照斜落。
翁永昌夫妻两口子从梁家新居离开,池颜都没找到与翁永昌单独相处的机会。
梁砚成的突然闯入打乱了她发挥。
池颜半点不想给他好脸色看,卸了妆边用仪器蒸脸边凉飕飕刺他:“平时都没见你这么闲。”
梁砚成褪下腕表,“现在没有别人。”
池颜后知后觉,接上了下午她自己留的那句话。
——客人在呢。有什么意见晚点说。
这人记性怎么这么好?
长期立于不败之地的经验告诉她,这时候要先占据道德制高点,于是反将一军:“你最近干吗老挑我刺儿?”
梁砚成慢条斯理解开袖扣,才答:“你想多了。”
解到另一边,问她:“那你在不高兴什么?”
“你也想多了。”池颜面不改色。
约莫有十几秒静默。
池颜的第六感告诉她,此刻背后一定有道深沉注视自己的目光。
她本能反思起这两次截然不同的态度确实不妥,不想引得他多想也难。
毕竟还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请翁伯伯夫妻两人来家里做客的真实目的。
池颜只用了沉默的那几秒,就做了决定。
手一抬,啪嗒一声把按摩仪砸在桌角。
动静挺大,黄花梨桌面发出闷响。
她转过身,双手环胸:“是,我是不高兴。”
“……”
“我这人就是记仇,一时半会儿消不了气。那天许家母女俩在我们家左一句你又一句你的,不知道还以为你们两家成功结亲家了呢。”
原来还在计较那么久的事。
梁砚成抿起唇角,没说话。
“你不回来就算了,我自己撑场面也不是一次两次。然后呢?她又堂而皇之进了梁氏,你敢说你不知道?就这么帮着许家母女俩打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