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仰着脸,眨巴眨巴眼睛,贺清桓的脸在昏昏暗暗的大礼堂里看起来影影绰绰,因为他背着光,顾望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顾望可以肯定,贺清桓现在一定是看着自己的。
他不是主持人吗?
为什么到台下来了?
贺清桓把花换到另一只手里,垂眸看着坐在椅子上神游的顾望,轻声道,“借过一下?”
过道很窄很窄,窄到顾望就算把膝盖以下砍了都还是会和贺清桓有身体接触。
顾望憋屈的把腿使劲往椅子下收,背紧紧的贴在椅背上,绷着脸,如临大敌。
贺清桓腿长,毫不客气的直接从过道跨了过去。顾望不停地在心里默念“感觉不到感觉不到我死了我死了”,贺清桓对原身的影响仍然存在。
顾望感觉自己的耳朵开始发烫。
就在贺清桓快要过去的时候,前边的同学突然往后一倒,那座椅可能是个坏的,他一靠,整个椅子都往后倒,贺清桓面对着顾望,整个人直接被椅子撞得压在了顾望身上。
但贺清桓反应快,他一只手眼疾手快的撑在了顾望的椅背上,就等于顾望整个都被贺清桓罩在了身下。
那一瞬间,玫瑰的香气和贺清桓身上淡淡的薄荷味道涌进顾望鼻息。
顾望在贺清桓身体下方,直接撞进他视线的是贺清桓微敞的领口,隐约可见的一截锁骨,还有喉结。
顾望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贺清桓的确可怕没错,但他的脸和外在条件真的不是盖的,也难怪那么多人跟飞蛾扑火似的喜欢他。
意外发生得太快,不仅顾望没反应过来,顾望前边的同学也是吓傻了,他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椅子是坏的,我我我我......你们没事吧?”
贺清桓的视线落在顾望半垂着的眼皮,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羞而不停颤抖的睫毛上,眼神微暗,半晌,他直起腰,对那个被吓到了的同学淡淡道,“没事。”
那同学松了口气,顾望也因为贺清桓与自己拉开距离松了一口气。
刚才贺清桓压过来的时候,顾望觉得自己都呼吸不过来了,贺清桓的眼神始终在他的脸上,顾望心跳飞快,连眼睛都不敢抬。
他真的挺害怕贺清桓,太多变也太深不可测了,压根不像一个高中生。
顾望用余光往旁边瞥了一眼,他跟贺清桓的座位中间放了一大束玫瑰,顾望想,不管怎么说,贺清桓受欢迎是毋庸置疑的,这还没上台呢,就有人送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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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清桓没能坐一会儿,就被叫走了,顾望不知道贺清桓图什么,跑来跑去,还带着那束花,书里明明写的凡是追求者送给他的东西,贺清桓的处理方式是一律扔掉。
舞台陷入一片黑暗,四周的灯光骤然亮起来,是校舞蹈队的开场,个个身材都很火辣,下面男生口哨跟吹断气了似的。
顾望甚至还听见了沈诏的声音,他抬头看过去,发现沈诏不知道从哪儿弄了根荧光棒,喊得满脸通红。
顾望,“......”
一分多钟的热场,接着就是主持人讲开场词,贺清从后台走出来的时候,台下的尖叫声忽然大了起来。
直接把音箱里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顾望怀疑她们不是为了看晚会,她们是为了看贺清桓。
有什么好看的?
顾望从椅背上直起腰,抬眸朝台上看过去。贺清桓穿着黑色西装,头发被发胶打理过,那身清冷感和疏离感从他身体各处迸发出来,即使台下的人都叫疯了,他依旧能带着淡淡的笑意面不改色念完自己的那几句词。
贺清桓念完,掀起眼皮看向台下,正好跟顾望对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