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听到陆沉的话, 棠茵顿时不可置信地朝他看了过来,然后几乎是下意识地,往一侧她和母亲特地请来的一帮客人的位置看了一眼,才刚与这帮人眼底的惊愕、诧异对上, 穿了一身红旗袍的棠茵便立刻难堪地低下了头, 眼中涌现而出一股又一股愤怒与怨恨来。
长这么大, 她就从没有遇到了像如今这般,整张脸皮被人狠狠揭下, 用力掷到地上, 再被人使劲践踏的耻辱场景。
她的未婚夫在来她家给她下聘的当日,当着众人的面,死死拉着她姐姐的手,求她不要走, 求她不要嫁给别人……
那她呢?
她到底算什么?
他陆沉的眼里到底有没有她的存在?为什么要这么羞辱她?
“陆沉,你干什么!”
不比棠茵只是在心里头怨愤不甘,这时才终于反应过来的棠母当场就是一声暴喝, 原先看向棠宁的友善眼神也在这一瞬变得凶狠嫌恶起来。
只不过此时的棠宁早已没心思去在乎棠母的厌恶了, 早在她的手腕被陆沉抓住的一瞬,她就已经条件反射地想要挣脱起他的手来, 只是她那一点力气又怎么能比得上早年拉黄包车, 去了奉城也一直在习武的陆沉呢。
她越是挣扎, 对方就抓得越紧。
什么棠茵的尴尬, 棠母的训斥, 周遭诸人的争议, 此时的陆沉已经完全顾及不了了, 他的眼里除了一个棠宁, 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
他不能, 绝对不能就这么让棠宁和徐司年离开,他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要是就这么任由棠宁走了,以后,他们恐怕根本没有什么以后了,她会彻彻底底成为徐司年的妻子,以后与他再无任何关系……
几乎只要一想到那样的情形,陆沉的脸色就白得愈发厉害,心脏在心口扑通乱跳着,手指更是克制不住地收紧,收紧……
“宁宁不走,不要跟他走好不好?”
陆沉的眼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你忘了,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了不是吗?你答应今天要跟我订亲,答应了我愿意跟我回奉城,我们明明都已经说好了的不是吗?我今天来了啊,我带着聘礼过来了,好多珍珠,都是你喜欢的珍珠,宁宁,宁宁,你看看,你快看看啊……”
陆沉扯着棠宁的手,语无伦次地这么说道。
听到了他这么一番话的棠茵则瞬间就再次抬起了头来,难以置信地往一侧陆沉准备的那些聘礼上看去,随即就似是有些不愿相信地摇了摇头。
几乎同时,棠宁立刻不知所措地往旁边看去,看到了棠茵面上的恨意,棠母的愕然,还有围观客人已经快要惊掉下巴的样子。
只一瞬,棠宁便立刻将自己的手腕用力抽了出来,“陆沉,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知道!早在七日之前你就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我们说好了今天我会来你家下聘,我们说好了的……”
此时的陆沉已经完全陷在了自己混乱的思绪当中,不管不顾地这么喊道。
他的话却叫棠宁的眼睛彻底红了下来,她用力地捏紧了拳头,尖锐的指甲更是一下子就抠进了她的掌心,疼痛还未彻底蔓延,一抹温热便缓缓覆在了她的手背。
熟悉的触感使得棠宁直接低下了头,与徐司年温和的眼眸对视到了一起。
男人的眼神就像是有股难以形容的魔力一般,一下子就抹平了棠宁所有的焦急、窘迫,让她整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平和冷静下来,然后顺着对方手上的力道,往后退了两步,站到了他的身后。
“陆先生,你不觉得你现在就像是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在无理取闹吗?就像你说的,七天之前棠宁已经答应了你的求婚,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