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跃出,立在了屋顶之上,掌控全览。
古逊等百里雪站稳,很快便松开了她,沉默自觉地跟着翡丝芮一起去了楼顶。
他是一名弓箭手,在屋内没法发挥最大的作用。
三名护卫各司其职,几名牧师也就此上了楼梯。
进入二楼之后,百里雪抓紧时间,对着两人简明扼要地介绍道,“和大部分战地牧师院一样,二楼到五楼,伤残等级依次递增,楼梯左手边的是包括正营级以下的将士们,右手边的这些单间是正营级以上的军官们。普通士兵伤残七级以下没能分到病床,直接在大厅候诊;高级军官受伤最严重的一个达到了伤残四级。”
她说着,就见一个穿着防护服的男牧师脚步虚浮地从单人病房走出来,接着又往楼上走去。
自始至终,他的双眼空洞无神,好像根本没有看见百里夫人这一行人似的,状态和放空期的宓茶有些相像,只不过他的神色更加疲惫麻木,完全陷入了重复的机械性运动。
这间牧师院的情况十分糟糕。
宓茶打了个喷嚏,二楼的空气不仅混合着沙尘,还混合着让人痛苦的气息。
即使二楼住着的是伤残等级最轻的病人们,可一种由战火与病痛构成的氛围霸占了整间牧师院,形成了一股庞大的磁场,让人进门的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不适。
她听见了呻.吟声、嚎叫声、哭喊声。
焦灼的疼痛与死亡的冰冷在这里被滋养肥硕,燃烧成了一地的阿鼻之火,而踏足这间牧师院的每一个人,都无一例外的成了燃料,供养着这股苦火越烧越旺。
牧师院本该是天使亲吻人间的圣地,可这里的天使太少,死神便攻下了这座城池。
这种气息令宓茶手脚发凉,冷得打了个寒颤。
没有牧师会喜欢这里,难怪楚国的牧师寥寥无几,就算是有,恐怕也早已离开了这个被蒙上死亡阴影的国家。
利益爱战争,可牧师不爱。
和待在这种地方相比,谁不愿意住豪华的城堡,躺在温暖的阳光房里,闲适地翻翻书籍,只等着城堡的主人感冒发烧时施展一个治愈术就下班。
这里的气味,太痛了。
“这样吧,我先去五楼,那里的病情比较严重。”百里夫人留下了宓茶,“你留在二楼,听雪姐姐的话,不要乱跑,二楼治愈完后,去大厅为没有病床的士兵们疗伤,能力枯竭的时候我会给你恢复的。”
“好。”宓茶点头,她不是第一次来战地牧师院了,知道该怎么做。
百里夫人叮嘱完女儿,独自上楼。
这座牧师院一共三座大楼,呈凹字形摆布,都是六层以下的矮楼,除去办公室、行政厅以及工作人员的休息室以外,平均一层住了百名左右的患者。
百里夫人把病状最轻的留给了女儿,剩下的,则悉数交给了她。
她从二楼上楼,每一级台阶都走得不疾不徐,在她上楼的同时,女子周遭荡开了一层涟漪般的银光。
[生命感知]开——
刹那间,每一间病房内的情况如川流入海一般涌入了百里夫人的脑中,烧伤、刀伤、剑伤……她抬步往五楼走去,每走一步,脑中就多一间病房的信息。
确如百里雪所说,这样的牧师院按照联合国的标准来看,是过载超标的。
不仅卫生状况不及格,甚至一些病床和病床之间的空地上用被褥裹了另一名患者,整个住院部成了一间巨大的老式火车,拥挤嘈杂,人满为患。
等她来到五楼的时候,面对一层楼的一级伤残,在这里,这条火车不仅拥挤,而且遍布浓郁的血腥气。
牧师人手不够,于是原本给牧师打杂的医生们成了主治大夫,用最原始的人工疗法进行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