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的力道松了松,恶鬼赤红的头发迎风散着。得到我的回应后也不拖沓,扯着我走向别的方向。
“又去哪儿?”我懵懵地看着他,最后还是忍不住。壮着胆子小声的提醒,“其实我们可以直接瞬移过去的……”
“不然用飞的也行,你不会我也可以带着你……诶?”我又被迫停下了脚步。
这次我们来到了一条小溪边上,萤火虫在草丛间闪着微弱的绿光,像是星河坠落人间,伴有溪声呢喃。或许是因为恶鬼过于凶恶的气场,我们两人周边没有一只萤光敢飞过来,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真空地带。
恶鬼又摁住了我的脑袋,还是那个字,“看。”
于是我又被迫欣赏了一群提着灯笼的小精灵。
起码这溪声叮咛,哗哗作响地还挺好听的。我冷静地想。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行走,片刻的停顿。我看见了山谷间飞珠溅玉的瀑布,看见了石缝间烟云缭绕的温泉,看见了森林间幽幽诡秘的磷火,看见了自天际泻下的第一缕阳光。不知走到哪一个村庄前,恶鬼抢了一户绣房,递给我一套衣裳。
我怔楞地接过衣裳,看清它的模样后,眼里的惊诧根本无从掩饰。
这是……白无垢?
虽然只有外衣……但这的确是新娘子穿的白无垢。
我呆呆地抬头,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你这是……?”
大妖瞪着我,一双金眸被血丝染得通红:“趁着我还没改主意,速度快点!”
我彻底僵住了身影,四肢百骸都染上了冰凉,只觉得手中的衣裳烫的吓人。
我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太阳已经高挂中天,久到山林间散去了云烟。我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最后在茫然间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我用着干涩的喉咙嗫嚅道,
“我不是津岛望月。”
我抬起头,第一次在没有靠山的情况下对着大妖高声道,“我不是津岛望月!”
我不是你的那个她。
“……”
大妖没有说话。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最后在灼灼的日光下讥笑一声:
“本大爷又不瞎……这我当然知道。”
“你们虽然勉强算是同一个人……但津岛那女人向来胆大妄为,绝对不会是你这畏畏缩缩懦弱可怜的模样。”他打量着我,目带嫌恶,“真不知道这么多年你是怎么混的,越活越回去了。”
“……那还真是抱歉了啊。”我一时喉头哽塞,无语地看着恶鬼,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白无垢,还是觉得有些不安,“那这个……”
“嘁,想回去就速度快点,我还不至于抓着你这种无趣的女人不放。”金眸的恶鬼收回视线,指节无声地活动着,
“津岛那混蛋欠下的债……本大爷当然是要找她本人讨回来。”
……为过去的我点根蜡。
我也不拖沓,动作麻利地套上外衣,毕竟这玩意也不是第一次穿了。戴上了角隐,也勉强算有了个新娘子的样子。
恶鬼也难得拿正眼看了看我,他目光晦涩,突然摸上了我的眼睫:
“喂,女人,我早就想问了,你这眼睛怎么回事?”
“虽然以前也不强……但也不至于弱成你现在这模样。”恶鬼皱了皱眉,表情冷冽:“发生过什么?”
我被问得一怔,这个问题又超出了我的记忆范围。
好在曾经因为我那个幻术师不孝子勉强回忆起了一点过去,
“好像是……被人挖了?”我迟疑着,想不起挖我眼睛的人到底是什么样貌,只知道脑袋里有什么一直在嗡嗡作响,
“……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算了。”恶鬼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