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弃,随便拾张草席便是。”
在外打仗,风雨露宿,他不怕吃苦。
他看了看天子,突然说:“臣如今比陛下高了。”
个子长高了是好事,沈止看起来却不太高兴的样子。
说起来,沈止之所以戴着面具打仗,一个原因是因为他先前年纪小,在战场上顶着这样一张脸,容易被人取笑。
在宫里历练了一番,他倒不会随意被言语激怒,但谁都不太乐意挨骂。
他戴着那个狰狞的面具一方面为了增加威严,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保护这张脸。
宫里的药膏再好,可若是留下大的伤口,还是会有丑陋的疤痕。
他长了这么些年,个子已经不再是纤细美少年的模样,若是毁了这张脸,定然是要被陛下嫌弃的。
当年他刚入宫的那一会,只觉得太子是个高出他许多的大人,可这两年,他长得很快,陆戈高了一些,变化却不是很大。
天子一开始比他高很多,然后比他高一点,然后一样高,如今他却比天子还高了。
纵然沈止是真的伤心,陆戈却还是恼了。
高点不好么,这分明是仗着自己高还卖乖,埋汰人!
陆戈冷刀子割他一眼,高点了不起啊,天塌下来就是这种高个子顶着。
“爱卿说了这么多话,定是渴了,赐座,上茶。”
因为是接风洗尘,落座的除了沈止还有诸多官员。
这场仗打了大半年,但是天子日理万机,距离上次沈止入京似乎就在昨日。
一个有心笼络,另外一个刻意讨好,几句话下来,君臣二人感情似乎便同先前一般融洽。
接风宴上,沈止给陆戈带来了他的战利品——敌军首领的头颅。
暗沉的木匣打开来,是一张头发乱蓬蓬,死不瞑目的脸。
仔细一看,这木匣子的漆深深浅浅看着不匀称,其实是因为鲜血干涸之后留了大片血污。
这礼物血淋淋的,吓了一些新晋官员一跳。
“真是个疯子。”
有文管看着那头颅就胃部犯酸,他旁侧的官员安抚说:“这已经是好的了,以前他在饭点之前拎来,搞得大家没胃口。”
本来就是奴隶出身,蛮夷一个,没有教养,现在过了两年,沈止还算懂了点人事。
“当年我大启的两座城池落在此人手中,如今城池被臣夺了回来,此人的头颅被臣带回来,为陛下献礼。”
台上的天子击掌,龙心大悦道:“大善,沈爱卿有功……”
一旁的宦官捧了一卷明黄圣旨,捏着嗓子宣读了给沈止的封号。
升官发财老一套,只是沈止这次升官,几乎已经是他这个年纪能够等到的最高的官位。
要搁在两年前,文武百官肯定百般反对,但如今朝堂上一半往上都是天子亲手提拔上门的人,特别是掌权的武将。
这年头一张利嘴再好使,也敌不过实打实的兵权。
那些平日里自诩清贵的世家心中再怎么瞧不起沈止,面上却还是要和沈止言笑晏晏。
至少如今沈止有大功在身,正是在皇帝跟前春风得意的很,他们自然避开他的锋芒。
待到宴席散了,沈止自然被留了下来。
他那一身自然是不能穿了,在宫中沐浴更衣。
这回沈止穿的不是旧衣,而是新衣。
他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显肉的类型,换上宽大的衣衫,整个人显得斯文俊秀许多,是会令时下年轻女子动心的类型。
相较之下,陆戈就显得更文弱一些。
十七岁,在古代,也是娶妻生子的年纪。
陆戈便同沈止道:“凌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