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她撅着脸,“妈妈,我不想去。”
楚清映倒是没想过会是这个理由,女儿以前从来没有排斥过去沈家,相反态度很积极。
“怎么了?”
“我还有很多作业没写完,得留在家里赶作业。”
“不能回来再写吗?”
“回来就写不完了。”
楚清映也聪明,她问:“茶茶,你是不是和沈执闹矛盾了?”
茶茶沉默,随即点点头:“嗯,所以妈妈,我能不能不去?”
楚清映当然不会逼她,“好,那你就待在家里。”
茶茶保证:“我肯定乖乖待在家里。”
楼下等候多时的江承舟,倒也没有不耐,只是问:“茶茶不去了?”
楚清映被迫挽着他的胳膊,点了点头:“她说不想去。”
江承舟眉头舒展,“不去也好。”
他巴不得茶茶不去。
江总当然不乐意宝贝女儿被别人家的儿子拐走,以前看她欢喜,忍着没有阻止。
颜穗听说茶茶没有来,面露遗憾,“我好久没见到茶茶了,真的怪想她的。”
她又拉着楚清映说:“本来小年之前,我还打算让沈执带着茶茶去他外公家里玩几天,他外公老家在乡下,养鱼养鸡养羊,茶茶肯定喜欢。”
说着她又叹气:“可惜沈执寒假都特别忙,整天见不着人影,我连提这事的机会都没有。”
楚清映随口问:“沈执呢?怎么没看见他?”
颜穗有些心疼地说:“早上才忙完他爸交给他的策划案,这会儿应该还在补觉。”
沈执确实还在睡。
半梦半醒,似真非真。
这些日子沈执的睡眠质量都不太好,有几次需要靠着药物辅助才能入眠,他还总是做各种各样的梦。
那天从楼梯上摔下去之后,他浑浑噩噩回到宿舍,睡了一天。
崔南说按理他不喜欢茶茶,分个手也不至于要命啊,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沈执自己也在想,怎么就这样了呢?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冯景年说:“养只猫养条狗,养个小动物养个几年都会有深厚的感情,何况是认识相处了那么多年的人呢?”
冯景年告诉他,等他习惯了没有茶茶,一切就都会回到正轨。
沈执觉得不对。
就是不对。
他试着用忙碌的生活,麻木自己。
白天他衣冠楚楚,气定神闲,看不出任何破绽,依然疏远客套清冷如月。
可是到了晚上,把他往回忆里拉扯的梦境总是不肯放过他。
那些被沈执忽略在角落中,刻意封存在记忆深处,被他弃之如履毫不珍惜的过去,一幕幕重映在眼前。
他看见五岁的自己,被养母打的遍体鳞伤,背上脖子上都是鞭子抽出来的血痕,他面无表情抱着双腿坐在没有灯的房间里,浑身瑟瑟发抖。
他看见门把手被人轻轻拧开,五岁的茶茶踩在板凳上踮着脚才够得着门把手,打开门后,从口袋里抓出一把创口贴,难过的快要哭出来,“我先给你呼呼,妈妈说呼呼伤口就不疼了。”
说完,扎着羊角辫的漂亮小姑娘认真的开始吹他的伤口,帮他降解疼痛,然后在他的伤口上贴好创口贴。
可惜她很快就被他的养母发现。
披头散发的女人拿着枝条,嗓音尖细:“你干什么!?你怎么又来我家?快滚,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她自己明明也特别害怕,小腿肚止不住的发抖,还是要挡在他身前,她说:“阿姨,我要告诉警察叔叔你虐待小孩。”
“我自己的孩子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谁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