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门,在自个儿衣柜前徘徊了一会儿,不情不愿的选了几条裙子扔床上:“自己挑吧。”
说着,自己也抽出两件礼裙对着镜子比划,一回头,看云知傻站着动也不动:“你是不是嫌我给你的是旧衣裳呀?这些我最多就穿过一两次呢。”
云知没嫌这个。
只是这些衣裙的花色都太过明艳——桃红色、紫红色、橘红色、淡粉色……简直全是黑皮肤的灾难色,她要是穿这类色系出席晚宴,想不成为全场“焦”点都难。
“还有没有其他的选择啊?比如色泽素一点的……”
幼歆狐疑瞪了过去,云知指了指她手中的裙子,笑道:“我是觉得,四姐穿这样的水红色既光鲜亮丽,我要是和你撞了颜色反倒丢面子,倒不如低调一些,别人瞧不见我是最好不过的了。”
幼歆“噗嗤”一声,“那你还不如穿夜行服?”
她重新去柜子里翻出一条尼古拉蓝的绸缎裙,递过去:“这是我妈妈去年给我买的,我不惯这个颜色一次也没穿过,现在有些小了,没准给你还合身点。”
这绸裙虽说款式简单,料子却是轻柔舒适,花季少女可能还会觉得这种衣服寡淡无味,但云知才接过手便摸出了质感,她不由笑道:“多谢四姐,我会好好穿的,洗干净再还回来。”
幼歆见她如此乖顺,好似也就忘了前几日看她的不顺眼:“瞧你这出息,都讲过这裙子小,自然就是要送你了,还什么还,你惦着我的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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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
亨威利是英资的通和洋行参与筑建的,在上海知名饭点中可谓数一数二,既然是商会与教育司协办的慈善晚宴,排场当然不缺。
高门内,呈现在眼前的是奢华的壮阔空间,挑高的天花板上悬挂着法式的水晶吊灯,将整个宴厅都耀的纸醉金迷。欧式长案上摆满了各色糕点,台上的乐队正合奏着一曲颇为有名的巴洛克曲调,舞池中已有不少宾客伴乐起舞,男人西装革履,女士婀娜美丽,无不沉浸在酣歌妙舞中。
饶是云知自幼见惯了京城中各式各样的盛宴,像这样聚歌台、舞厅、餐桌于一体的洋派宴席也是难得一见,一双眼瞧哪哪儿都是新鲜。
今夜的宾客都是上海有头有脸的人物,宴席未开,不少人正忙着互相寒暄。
林赋厉和林赋节刚一步入,也从善如流的和各界熟人或耳熟之人握手问好,这本是成人的交集场所,孩子们礼貌性的招呼过后便自觉散开,云知一路跟着楚仙和幼歆,在靠近舞的位置坐下,很快就有侍应生上前来问她们要什么酒水饮料。
楚仙扫了一眼酒水单,淡笑:“一杯Brandy Alexander,少冰。”
幼歆“啊”了一声,“你喝酒啊?”
“怕啊?你们俩还是老老实实喝果汁吧。”
幼歆轻轻“哼”了一声:“我要一杯Margaret……云知,你喝什么?”
“都行。”反正一个也听不懂。
幼歆帮点了一杯一样的,看云知的目光瞟往舞池那儿,凑近道:“想不想过去跳舞?”
云知连忙摇头,幼歆笑道:“就算你想,也得有人邀请你哩……”
没一会儿,有两名上前邀请楚仙的绅士都被礼貌拒绝,她穿着轻软的蕾丝白裙,许多男士眼神不自觉会被吸引过去,但看她频频将人拒之门外,想是只可远观的矜持少女,遂不敢孟浪上前;云知却发觉三堂姐的眼神不时看向大门处,仿佛在等着什么人,反倒是幼歆,有同龄少年邀请她,便兴兴头头的下场跳了一段探戈,玩的不亦乐乎。
“哟!这不是楚仙妹妹嘛?”
云知扭过头,但见几个男男女女,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一个高挑的女孩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