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不过,这上头的‘间’字却不翼而飞,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云知问。
傅闻冷笑一声,“怕是个次品吧?”
“可听说过张香帅与慈禧太后的故事?”云知踱出两步,“当年老佛爷到翰林院观赏书画,让大学士张之洞新扇子题词,便是这一首凉州词。但后来,老佛爷发现这扇少了一个间字,以为大学士笑话她,恼怒之下想要将他斩首,随行者皆惶恐跪劝。便是此时,张之洞说道,‘凉州词本就是没有间字的,只是后人为读写通畅,才添了字改成七言绝句’。”
她吟诵道:“黄河远上,白云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这为原诗。”
本是紫禁城里的小孩才知晓的趣闻,此时大家听来,皆觉得十分新鲜有趣,就连傅闻都一时怔住,仿佛满肚子戾气有些发出不来——与人比横他在行,要是在人家附庸风雅的时候充当一搅屎棍,他倒也不甚娴熟。
他咳嗽了一声,“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难不成你这扇子还是慈禧太后给你的不成?”
不是吹牛,小时候,老佛爷还真给她把玩过那扇子。
云知索性索性装蒜装到底,含糊其辞:“反正……是她老人家的东西。”
许音时闻言惊诧地盯向云知,云知趁着转身时对她使了个眼色,暗示她别说话。
围观者都有些吃惊,更有人私语:“咱们学校可真是藏龙卧虎啊,居然有人会随身携带这么贵重的物件……”
三言两语,已将重点悄然转移,傅闻甚至忘了自己是个“蛮不讲理”的做派,反驳道:“随便拿了个破扇子就说是慈禧太后的东西,糊弄傻子啊!”
云知面不改色道:“扇的正面是缪嘉惠所绘的江河图,钤“嘉乐”长印、及“慈禧皇太后”朱方,但凡懂书画的人,一辩便知真假。”
傅闻原是不信,但听她说的如此详细,有谁会把一个赝品摸的如此透彻?他指着许音时,“就凭她,拿得到慈禧太后的扇子?”
“我早说过扇子是我的,你非是不信,现在我说出了名堂,你还是不信……”云知漫不经心地踱回到原地,将扇子往前一递,“你大可现在就把它拿走,出校门请行家鉴别真假,不过,若有破损、或是其他异样之处,还请傅公子后果自负。”
刚要伸出的手被后一句话撅了回去。
这话乍一听是坦坦荡荡,往深处想却是挖了坑的——要是在他鉴别之后发现是假的,她只需要一口咬定被他调包索要赔偿,那就是吃了天大的闷亏;但是硬拉着她一起,万一扇子是真的呢?不说其他,单听这丫头的谈吐怕真是有来头的,不知招不招惹得起?
云知心知这一节算是蒙混过关了。
论气势、比阵仗,讲究的是理直气壮,在过去一十六年中,她还真没怎么输过。
见他愣着没动,她把扇子收了回去,正要拉许音时去内堂,忽然听到幼歆喊她:“五妹妹,你怎么还杵在外边啊,都要开始点名了。”
五妹妹?
傅闻本来还懵着,看到幼歆立刻反应过来,问:“林幼歆,这位该不会就是你之前说过从乡下回来的妹妹吧……”
幼歆眨了眨眼,“是啊。”
“……”阿弥陀佛,大上海的圈子真是有够小,这位四姐姐来的可真是时候。
傅闻这才知道自己给人当猴耍了——林公馆的古玩字画要是真有慈禧之物,早就给他们家三小姐、四小姐溜了个遍了,哪轮到这位野丫头在这里大出风头?
此时始作俑者已飞快步入内堂,傅小爷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他骂骂咧咧追上去,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云知的马尾辫——云知脑仁儿吃痛,忙顿住步伐——她猜到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