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北京培训都是一年前的事了,这宁会长作甚么突然提起……是她太敏感了么?总觉得那句“入得了沈校长的眼”像是有话外音似的。
以及宁适对她的态度……
云知着实头疼地揉了揉眉头。
她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为避免再发生偶遇熟人的状况,次日,她先去鸾凤园,再令小七把何掌柜请来。
何掌柜将宁会长昨夜的来意大致说了一遍,简而言之,宁会长表示商业街的项目启动在即,他至提出了比之前更高的并购价格。
她却诧异了:“那条街上不是还有很多老字号商铺么?”
何掌柜:“我们那条街上大部分的商铺都是租户,像何味堂这样的自屋自营户,也有十五六家,据我所知,有些因鸿龙帮频频滋扰,生意受了影响……好在五小姐请到七爷帮助,宁氏这才松了口。”
祝枝兰坐在云知旁侧,一脸“不愧有我”的淡笑着。
云知:“现在不单是卖不卖的问题,重点在于他们想要入股何味堂,对吧?”
何掌柜点头。
这就难办了。
若同意入股,宁氏财团身为股东,就有权查看账目,到时,暗中资助研究所、社团的事,不就暴露了么?
祝枝兰收到云知眼中疑问,开口道:“平心而论,入股百分之十,宁氏给你们的价格确实不低了,再撕扯,能谈价的程度也有限。自然,我这边的人去何味堂挡一挡煞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倘若到时事情闹大了,那些人是不会和你们讲什么江湖规矩的。”
她连忙看向何掌柜,“要不,您先闭店躲一阵……”
何掌柜摇头,“何味堂罗只是一家普通的点心店,闭店倒也无妨,可……”
云知晓得他的意思。何味堂是祖父这几家生意里最赚钱的一家,也是支撑伯昀研究所最有力的后盾,贸然闭店,损失不可估量……
她斟酌道:“入股是绝对不行的,若宁会长坚持,何掌柜不如考虑搬迁店面?”
“如此一来,生意必然大打折扣。”
“亏损日后慢慢再赚回来,我们情况特殊,有些麻烦,还是能避则避。”
云知下了决断,何掌柜亦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当即着手去办。
待人走远,祝枝兰调侃说:“姐,要不是出了岔子,我都不知道我姐这么有能耐,不声不响的做了幕后金主呀?”
云知“嘁”了一声,将手中茶盏一饮而尽,“我半点儿同你说笑的心思都没有。”顿了顿,不甘心问:“你老实告诉我,是否僵持下去,何掌柜会有生命危险?”
“十之八九。”
“宁适他爹瞧着还蛮正派,又办学、又是商会会长,至于……”
祝枝兰见怪不怪“啧”一声,“这军阀青帮、洋人鬼子满地乱跑的十里洋场,混到商会会长的位置,你以为人家凭的什么?一派正气?”
云知闻言,第一反应却是,“你挺有经验的嘛?这是五十步笑百步?”
“姐。”小七假作撒娇状蹭了蹭她的肩,“我都听你了你的话,天津的那些‘生意’也逐步放手了,便是金盆洗手,也没有一脚将自个儿盆里的水踹翻的道理不是?”
云知努努嘴,算被逗笑。
自打林瑜浦于车站离奇自焚,祝枝兰担心姐姐再受牵连,几番为她在天津奔走,试图顺藤摸瓜找出幕后主使,那金五爷的人马百般阻挠,两边梁子也就越结越深。
有回他去沪澄接姐姐下课,路上遭了暗算,给人从身后劈了一斧头,命悬一线之际,七爷到姐姐惊慌失措奔来,却连对她喊一声“别过来”的声音都发不出。
之后,从床榻边醒来,看她双眼肿得像一条金鱼,才真真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