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凉了,纷纷跟在许金花身后往村里走。
直到他们看到了顾晨。
人还是那个人,但几天没见,像变了个人。
他似乎早就知道众人要来,拿着菜刀站在院中心,眼神冰冷,看的人心里发毛。
“看来你妈没说谎,顾晨,把刀给我放下。”说话的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看起来有七八十岁。
原主记忆里有这人,叫顾丁山,是顾姓里辈分最高的,顾玉诚都得喊声大爷爷,因为辈分高,大队书记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顾丁山一手倒背,一手指着顾晨骂道:“你个不孝子,反了你了,想吃枪子是不是?”
许金花及时大哭:“报应啊,六一年大/饥/荒,我自己一天只吃半个窝头,为了养活他,差点没饿死,我心寒呀。”
顾晨不知道这些人的具体来意,但大概能猜出来,他不是不讲理的人,皱眉道:“前几天我昏过去,很多人应该知道,那不是中暑,是饿的。三天三夜,我早上五点下地,中午不休息,天黑才收工,能赚的工分都赚了。”
在场有那天抬着原身去顾宝地家看病的村民。
当下忍不住开口道:“这事我可以作证,顾宝地说差点没救回来,还有,大家伙看看顾晨,要是能吃饱,能瘦成这样吗?”
许金花一时想不出怎么反驳,转转眼珠哭道:“好,就算我偏心,那也不能拿刀砍人,我是他妈呀。”
这话说的很是时候。
村民大都封建淳朴,固有思想里,爹妈再怎么着也是爹妈,打爹妈那是要雷劈遭报应的。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同情顾晨的有之,但也有不少认为砍人太过。
老头顾丁山沉默片刻,淡定道:“老话说,天地君亲师,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顾晨,你跪下,打自己二十嘴巴给你妈道歉,这事我做主就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