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庄。
张香兰也早早起来,十多年的经验,必须起的比傻子早钻到厨房做饭才安全。
傻子有严重起床气,如果没睡好,他会哇哇大喊大叫,见什么砸什么,见谁打谁,她只有躲在厨房做饭,名义上的父母才会怕吃不上早饭出手帮忙。
听到哥哥在那边受尽虐待,哭了整整半宿。
她一直没有忘记过哥哥,父母活活饿死后,那个明明也很害怕,可却总忍着泪安慰她的单薄身影。
要想个什么办法才能救哥哥?
张香兰心事重重从厕所出来,刚要打水去厨房,眼前忽然闪过个黑影,没等反应过来就被牢牢抱住。
“宝儿,快放手,我去给你做好吃的。”张香兰不敢挣扎,连忙大声哄道。
张大宝今年三十多,生下来就是个傻子,能吃能喝能睡,体重接近二百斤,除了脑子不正常哪里都正常。
“好吃的?”张大宝紧紧抱住张香兰腰的双手松开些,“大宝要吃饺子,肉的。”
张香兰松口气:“好,我去包饺子,全肉的,宝儿,你得先放开我才行。”
张大宝打个长长的哈欠,脸上闪过丝茫然,似乎把饺子给忘了,他又粗又壮的双手仿佛铁箍般重新用力,像抱住什么好玩的东西般嘿嘿傻笑道:“娃娃,我想和你玩。”
张香兰一声惨叫,双脚乱踢乱蹬:“爸,妈,快来救我。”
傻子也认人,他知道父母不能随便欺负,但张香兰可以。
买来的当天晚上,张香兰就差点被摔死,傻子奇迹般懂了家人说的买是啥意思,把她当成了娃娃——可以陪他玩的娃娃。
他可以随便打,随便掐,随便摔。
要不是养父母为了留着她长大后圆房传宗接代,张香兰早就死了。
张大宝哈哈傻笑,抱着张香兰转起了圈圈,越来越快,然后手用力一摔,像扔娃娃般把张香兰扔了出去。
这样被扔,不知道有多少次,张香兰顾不得疼,爬起来就跑。
扔是轻的,摔才是最可怕的,随着傻子年龄长大,力气也越来越大,上个月,腰差点被摔断。
“娃娃不要跑,你不乖。”张大宝兴趣完全起来了,乐呵呵在后面追。
院子就那么大,说张大宝傻吧,某方面却又很聪明,他像玩老鹰抓小鸡般把张香兰堵到角落,兴奋的张开双手扑上。
张香兰再次被抱住,她完全不是傻子的对手,顾不得别的,张开嘴狠狠一口。
她反抗过,然而每次反抗,迎来的是场暴打,养父母说不能和傻子一般见识,再傻,也是她未来的男人,只能哄不能打。
“啊啊啊,你咬大宝,大宝生气了,大宝要撕了你。”张大宝宛如受了天大欺负的孩子哇哇大哭,熟练薅住张香兰的头发,像扯着个破败的娃娃满院子跑。
张香兰习惯了,一边护住头发防止把头皮揪下来,一边尖叫:“爸妈,快来救我。”
堂屋门嘎吱声,张永庆和周家珍慌慌忙忙跑出来,两人一个拦,一个使劲掰傻子的手。
三人一起用力,傻子哇哇大哭,周家珍剥开块糖塞到傻子嘴里:“乖,大宝吃糖。”
傻子立刻不哭了,周家珍疼爱拍拍他胳膊,目光看到上面的牙印,抬手给了张香兰一个耳光:“怎么那么狠,忘记我说的话了吗?”
张永庆黑着脸:“行了,大早上的,吵吵啥,香兰,快去做饭。”
张香兰低着头跑进厨房。
她没哭,比起哥哥,这家人虽然也虐待,但能吃饱。
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绪从心间爆发,火光一闪一闪,照的她双眼明亮。
做完饭,张香兰挎着篮子去了靠近知青点的菜园,不出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