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治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他虽然在和那位女支女说话,但眼睛却注视着窗外的风景。如今已经是后半夜了,所以只有几个还在招揽顾客的女人,她们举着牌子将大面积的皮肤暴露在冷风中。除此之外尽是寥落,就连那些有着暧昧颜色的灯光都显得有气无力。
那个姑娘是坐在床上抱着双腿的,显然她和太宰治很熟……至少她觉得很熟,因为她的表情是毫无防备的茫然:“不太清楚,前几天还一直相处的客人突然间就在黑丨帮火并中死了,明明是大首领的。虽然这里的姐姐们告诉我说不要太在意客人,客人消失甚至是死亡都是正常的事情,但是我还是感觉好可怕。不知道哪天我也会死在角落里。”
“你的担心是对的,如果不做出改变的话你的尸体迟早会烂在某个地方的,要么就是你的心烂掉。”太宰治没有说安慰的话,而是直接道出了冷酷的事实。
他擅长说各种话,尤其是骚话(?),安慰人的话他当然也很擅长说,因为他对人心的把握已经上升到了一个相当可怕的层次,所以安慰并且打动人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但对于港黑时代的太宰治来说,让他安慰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要利用对方了。
那个姑娘再次抱紧了自己。她原本并不想干这行的,她曾经是个普通的女招待,拼命打工赚钱,直到有一天被客人强女干后她自暴自弃,干脆随大流去了红丨灯区。这里赚钱更快一些,生活没那么艰苦……大概吧。
“你最好去北意大利去,那里更适合你这样的好姑娘。”太宰治说了自己的看法。
姑娘茫然地摇头:“我现在没有钱……先生您教我的如何留住客人的心的方法很好,格利特……我是说那位先生这几天每天晚上都会过来,我也准时让他在凌晨一点离开了,给他留下遐想的空间。以后我继续用那种方法的话可能会快一点赚到足够钱吧。”
哦是的,这个姑娘正是A帮老大流连红丨灯区的原因,她将他吸引住的手段是太宰治教她的。这就给B帮的埋伏打下了一个稳定的基础。
“辛苦你了。不过那个方法不是对所有人都有效果的。”事实上那个方法是太宰治专门根据A帮老大的性格特点制定出来的,对他相当有效,对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太宰治将手边的牛皮袋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这是你应得的,我要离开这个城市了。”
“这是什么?”姑娘问道。
“一个对你而言挺有用的东西。”太宰治说:“不过我建议你和我聊完天再打开看,不然的话你会激动到不能和我说话的地步,我就白白浪费和美女聊天的机会了。”他把这理论上献殷勤的话说的既随便又冷漠。
结果接下来也没有聊天,太宰治让那个姑娘给他唱了几首意大利传统歌曲,老实说那个姑娘唱的并不好,她真的没啥才艺,但太宰治也没做什么评论,只是一边跟着哼唱,一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夜风吹动了他的发丝,交错变幻的光影让他的面容有些不真切,只能看到他的鸢色眼眸没有光。
这位先生到底在想什么呢……那个姑娘默默地想到。
将时间消磨得差不多后太宰治便离开了这里,等太宰治离开后姑娘打开牛皮袋,然后愣在了那里,里面放着厚厚的一沓钱。正是太宰治通过出卖情报从A帮老大那里得到的钱,太宰治只拿了其中的一张,剩下的都送给了这个在计划中发挥了挺大作用的姑娘。
至于那一张的去向……太宰治将其丢入了自动贩卖机中,然后拿了一瓶罐装啤酒,拉开拉环喝了一大口,冰凉,惬意,舒服。
太宰治一边哼着意大利民歌一边喝着酒向旅馆走去,树木的颜色比黑暗更深沉一些,它们在风中有规律的颤动着,这是一个很神奇的景象,似乎它们在大口大口吮吸着黑暗一样,胸口起伏,黑暗进入它们的身体,让它们比夜色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