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把自己的儿子“造成神”,就是为了能从长老院那里得到独一无二的王权。但凡吉尔伽美什的意见与长老院相左,他只要说这是神的意志,就一样能把他的决定推行下去。
吉尔伽美什:“但是王不想使用这种权力。钻这种漏洞,就相当于违背了设置长老院的初衷。但是我不知道此生会不会遇到必须动用神的意志特殊情况。”
伊南心里暗赞:果然是个冷静的、清醒的王。
但现在的问题是,吉尔伽美什年纪太轻了,他最信任的老师们又已经退出了长老院。年轻的王还没有机会在长老院培植出忠于自己的势力。如果真的遇上长老们因为各自的私欲与吉尔伽美什意见相左,吉尔伽美什就不得不动用他的“神性”。
成为“神”,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种痛苦的束缚。
这点不光伊南深有体会,吉尔伽美什显然也早有感触。
伊南想:有什么法子,既能让长老院的制度不被破坏,又能免于乌鲁克的决策被一群只顾自己利益的权贵所左右呢?
她想了又想,觉得只有一种方法能够帮助到吉尔伽美什,但是她不确定这个乌鲁克年轻的王会不会愿意接受。
所以伊南小心地又抛出了一个建议:“那王有没有想过,在长老院之外,再搞一个像长老院这样的机构,对一些事关大众的决议,也采用长老院这种,投陶筹决议的方式,来帮助王做决定呢?”
吉尔伽美什这回真的吃惊了:“另一个长老院?”
他知道伊南会时不时出一些惊人之语,但是他没想到伊南在这么重要的事上也这么敢说。
“也不一定是另一个长老院,而是一个,倾听大众声音的地方。邀请前来的人比长老们多得多,所涉及的利益也比长老们更多更复杂。这样王就能看看,更多的人在一起,是不是能从另外的角度帮助王做决定。”
伊南的本意是说动吉尔伽美什听听那些权贵以外的声音——如果权贵的利益真的和大众利益存在冲突,两者意见相左,立即能在这“两院”的意见差异上表现出来。
伊南想出这个主意之后,忍不住搓搓手,心想:没准这次她可以顺带手,把吉尔伽美什的“形象”问题也一并解决掉。
谁知吉尔伽美什疑惑地问:“你说的大众,是指,自由民吗?”
伊南:啊……
她忘了这个时代还有自由民与奴隶的区别了。
“朵,王忘了问你,你想变成乌鲁克的自由民吗?”吉尔伽美什这时突然想起了这个茬儿。
伊南:……什么?
她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她在这乌鲁克城的身份是个“民夫”,而民夫,事实上也就是西帕尔进献给乌鲁克的“奴隶”①。理论上只要吉尔伽美什一天不赐予她“自由民”的身份,她就一天不能在乌鲁克享有独立的人身权利。
“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这样你永远都是王的人。”吉尔伽美什半开玩笑地说。
下一刻他就见到伊南的脸色变了,这个比自己矮了将近一头的瘦小青年,向吉尔伽美什毫不犹豫地挥出了小拳头。
吉尔伽美什立刻抱头逃窜——他可是知道眼前的“恩奇都”力气究竟有多大的。
于是,乌鲁克年轻的王,半人半神的吉尔伽美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身材瘦小却衣着华丽的“小民夫”追赶着,穿过了半座城市,回到了营地附近。
吉尔伽美什终于停下来,冷静地说:“好了,朵,王会考虑你的建议——但是,王想先试一试?”
伊南停止挥拳:试一试?
吉尔伽美什恢复了正经脸:“你早先说过,想要王也去听一听大众的声音。但是大众可不比长老们,他们能够做的判断,是不是‘足够明智’,这是王想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