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整个一咯噔,放在贺清辉背上的手都跟着停下了动作,没由来的,他感觉自己的四肢都冻得有些疼,就好像是震在了原地。
“可他只被判了七年的拘留,甚至还得到了假释,他回来了……”说到这儿,贺清辉像是听到了了极为讽刺的事,嘴角扯动了两下,又嘲弄的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情绪几近失控。
沈熙白的嘴唇翕动,想要说点什么,但一切语言在这种事面前都是苍白的,他根本说不出一句安抚对方情绪的话。
杀人分为了故意杀人和过失杀人两种。
说来讽刺,家暴致死在一般情况都是属于过失杀人,而被家暴者一旦反抗,将其害死,却属于故意杀人,前者可能只需要坐几年的牢,后者却面临着死刑的危险。
不是法律偏心,而是在通常情况下,被家暴者都是弱势群体,他们的力气比较小,如果他们反抗,通常都是蓄意行凶,是有预谋的杀人,也就是所谓的故意杀人。
而施暴者作为强势的一方,力量大,一般情况下都是由于用力过猛而导致的过失杀人,是激情杀人,所以得到的都是轻判。
可笑而又可悲,但这却是现实。
沈熙白的大脑百转千回,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刺骨的寒风冻得凝固住。
也就在此时,失神的沈熙白猛然惊觉自己的脖颈慢慢得流进了一行湿热的东西,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指尖都跟着在隐隐发颤。
贺清辉……哭了。
“……我们回家吧。”沈熙白的眼尾泛红,声音抖颤得厉害,此刻的他已经说不出其他安慰的话。
男生没有及时回答,反倒是靠在他的脖颈位置,无声的摇了摇头,然后慢慢抬起脑袋,眼底闪着寒光。
“你知道吗就在刚刚.......我找人打断了他的腿。”贺清辉冷不丁的出声,手上的力道分毫不减,浑身上下阴翳可怖甚至是血淋淋的低气压。
贺清辉的表情冷得可怕,眼底积郁着一层黑压压的冷色,抱着沈熙白的手活像死死勒住猎物的蝮蛇,沈熙白纤细的腰杆被对方粗暴的钳住。
他死死地盯着沈熙白的眼,甚至撕碎了他长久以来伪善的面具,浑身溢散着寒气,唇线冷掩,用一种声带好似磨出血的语调沙哑出声,“…你会害怕这样的我吗?”
说完,他薄而淡的唇无意识地抿紧,眸色冷得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潭。
沈熙白深吸一口气,眼眶水气氤氲,再也无法收敛住自己的情绪,一把勾住贺清辉的脖子,咬紧牙关,重重道,“别说了……我们回家吧。”
“回家……”贺清辉动了动自己惨白的唇,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似乎还有些些许的恍惚。
沈熙白炙热的呼吸悉数喷洒在贺清辉的脖子上,以至于沈熙白身上独有的奶香味在贺清辉的鼻尖显得愈发浓烈。
“对,我们回家。”沈熙白的眼泪从他酸涩的眼眶中一个劲的往外冒,声音都一抽一抽的,带着哭腔。
贺清辉的意识终于回笼,他稍稍松开了手中的力度,眼底潜藏着痴迷,浓稠刺骨的冷风吹来,拂动着他额前的头发。
“…好…我们回家。”
此刻的沈熙白已经彻底睡过去,两只眼睛还有些肿胀,眼尾也有些红,像极了受惊的白兔,可怜兮兮的,一看就知道怕不是哭了好一会儿。
以至于就连睡过去以后,眉头都仍旧皱巴巴在一起,就像是带着什么心事入睡一般。
贺清辉无声地在昏暗的灯光下细细地打量着沈熙白白净的小脸,也不知道盯了多久,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慢慢的抚平沈熙白的眉头,后者不舒服的蹭了蹭他的手,换了一个姿势,几乎睡。
此刻的沈熙白睡得极熟,像一朵惨遭风雨□□的花,凄美而又秾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