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去外面寻,八成要半个月才能找齐。
林太傅心情甚好,每日早课拖得更久了,烦得荆寒章险些当堂踹桌子,好险忍住了。
就这么上了三日的早课,第四日早上,两人终于换了回来。
晏行昱看了一夜的手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次睁开眼睛,自己已经回到了相府。
他坐了起来,伸手看着自己苍白的掌心,突然笑了笑。
阿满进来伺候他,扫见他脸上的笑,开心道:“公子,您回来了。”
晏行昱点点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喝过药了吗?”
阿满道:“还没,鱼神医正在煎药。”
一听到鱼神医,晏行昱又打了个寒战,将阿满招到跟前,小声问:“这几日他没想杀人吧?”
“没有。”阿满摇头,“他就每日来探脉,煎药,连句重话都没说。”
晏行昱悄无声息地松了一口气,鱼息一般不是个压抑自己脾气的人,一般有气当场就发了,不会压这么久。
没一会,鱼息端着药走了进来。
晏行昱看到他,眸子一弯。
鱼息端着药碗的手猛地一用力,那瓷碗咔哒一声直接碎在他掌心,滚烫的药淋了他整个掌心。
晏行昱吓了一跳,连忙掀被子要下床看他,鱼息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抬手将手中的碎片扔在一旁,撩着袖子将掌心的药渍擦干净。
他掌心被烫得一片通红,但他看起来并不在意,吩咐阿满重新按照他的方子煎一碗药。
晏行昱有些心虚地看着他。
鱼息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坐在床沿,眼皮也不掀,懒洋洋地道:“手给我。”
晏行昱低着头,怯怯地将手递给他。
鱼息一边漫不经心地探脉,一边随口问道:“银针好玩吗?”
晏行昱浑身一僵,本能地就要将身体缩向被子里,鱼息扣着他手腕的手指猛地一用力,晏行昱手腕一痛,立刻不敢动了。
鱼息慢悠悠的:“回答。”
晏行昱知道他在算银针刺穴的事,不敢再遮掩,小声道:“不好玩,疼。”
“哦。”鱼息说,“知道疼你还敢?”
晏行昱不想说这个,只好转移话题,道:“你瞧出来前几日的不是我了?”
鱼息冷笑了一声:“若真的是你,看见我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了。”
晏行昱:“……”
其实……他也没那么怂。
鱼息将被子掀开,隔着一层薄薄的亵衣缓缓抚着晏行昱的膝盖,时不时伸手捏两下。
晏行昱早已习惯了,被捏得疼了还会主动说:“有点疼。”
鱼息随意点头:“嗯,都是自己作的,忍着。”
晏行昱:“……”
鱼息用力按着晏行昱的膝盖,低声道:“你若不想膝盖的骨头被折断再重新长一次,就别再碰针了。”
晏行昱疼得眉头紧皱,但还是听话地点头:“好。”
“乖。”鱼息敷衍一句,道,“你特意把我从南疆叫回来,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若没有,你这双腿就别想着好了。”
晏行昱干咳了一声,道:“我就是想让你帮一个人诊脉。”
鱼息:“荆寒章?”
晏行昱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鱼息道:“胡乱猜猜,能让你上心的人不多,那荆寒章到底有什么……”
他还没说完,歪头想了想,古怪看着他:“他不会就是幼时送你金锞子的那个人吧?”
晏行昱肃然起敬:“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鱼息道:“猜的,毕竟依你所说,能随手给陌生人一把金锞子的,非富即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