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戟一怔,视线落在晏行昱身上。
两年前温润如玉,还会朝他羞涩笑着唤父亲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被他逼成了这样。
“那封信我会再派人去查,你先不要多想,好好养着。”国师将晏行昱扶起来,轻声道,“佛生根不是寻到了吗,你先将心疾医好,此事以后再说。”
晏行昱几乎用完了所有的力气,听到这话,他闷笑一声,凑到国师耳畔,轻柔唤了声“师兄”。
国师侧耳倾听。
晏行昱用着旁人听不到的气音,柔声道:“你和他们是一起的,我也不信你。”
国师浑身一僵。
晏行昱说完,直接推开国师,像是避之如蛇蝎似的往后退了半步。
他强撑着身子站稳,把滑落的衣袍揽回肩上,将方才所有的狂乱收敛得一干二净,顷刻间再次变回了那个温温柔柔的病美人。
“行昱失礼了。”晏行昱脸上泪痕还在,却仿佛方才无事发生似的,轻声细语道,“我依然会为瑞王夺位,父亲若是想阻拦,那就尽管来吧。”
说着,慢条斯理地颔首一礼:“行昱等着。”
他说完,也不看其他人的反应,带着鱼息离开了国师府。
回去的路上,鱼息小心翼翼看着晏行昱的神色,唯恐他再发病。
晏行昱察觉到他的视线,微微偏头,轻声问:“怎么了?”
鱼息忙摇摇头,觉得现在的晏行昱越来越让人觉得恐惧了。
明明方才还在发疯,却能在顷刻间收回所有情绪。
晏行昱很快就回到了七皇子府,荆寒章正在床上坐着发脾气,怒气冲冲地让人去给他找鹿。
好像每次看到荆寒章,晏行昱眼睛从来都是微闪着光芒的,他仿佛一只挣脱了枷锁的鸟儿,脚步前所未有的轻快,哒哒哒朝着荆寒章跑了过去。
“殿下。”
荆寒章一看到他的鹿回来了,立刻高兴地张开手,一把将冲过来的晏行昱抱在了怀里。
“你去哪里啦?”
晏行昱眸子弯着,根本来不及回答就抱着荆寒章的脖子直接覆唇吻了上去。
荆寒章:“……”
荆寒章吓了一跳,本能往后撤了下,受伤还包着白纱的脑袋直接撞到了垫在他后面的软枕上,让他猝不及防“唔”了一声。
晏行昱:“……”
晏行昱头一回亲荆寒章被吓到,忙推开他,紧张道:“殿下?”
荆寒章的脑袋伤口根本碰都不能碰,哪怕是撞到软枕上也能让他疼得跳脚。
荆寒章却强行忍着,小脸苍白地朝晏行昱伸出手,咬着牙,道:“我现在准备好了,再来。”
晏行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荆寒章的脸一下,怯怯地给他看自己指尖的泪水。
荆寒章:“……”
七殿下疼哭了,却还想着要亲吻。
身伤志坚,令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