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 横滨。
森鸥外看着眼前熟悉的人,眼角忍不住稍微抽了抽。
江户川乱步观察力十分敏锐地一瞥:“怎么了?”
虽然能够预料到对方前去东京是为了干出一番大事,但是森鸥外还是没能想到, 原来这位后生能做出来的大事业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他苦笑起来:“没想到我们两个还能有这样一天。”
男人当然指的是身为黑方代表的他,与身为白方代表的江户川乱步竟然坐在港口黑手党的会客厅中, 共同商讨日本未地下组织未来的发展方向。
江户川乱步却一副没听懂的模样:“你这话听起来好像我和你很熟似的。”
森鸥外咳嗽一声,虚伪地笑了起来:“神交已久罢了。”
不过乱步的话还是让森鸥外想起了福泽谕吉。福泽谕吉的弟子——虽然对方没有承认这件事, 但是森鸥外依旧如此看待江户川乱步与福泽谕吉两人之间的关系——同自己与太宰治是极为相似的开端。
无处可去的少年和莫名其妙被缠上的大人。然后,大人的那一方成就了一番事业, 而少年便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手下。
事情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森鸥外的视线一转, 看向坐在江户川乱步旁边的太宰治, 脸色又委屈又郁闷。
太宰治像是什么也没发现一样, 已经无聊到开始玩起了自己的指甲。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森鸥外更委屈了。
看看江户川乱步,不仅能力强大还忠心耿耿, 就算退出了武装侦探社,最后却成为了黑衣组织的首领,更加有力地确保了武装侦探社在横滨,乃至于全日本的地位。
而太宰治。
森鸥外回想起他的玩世不恭、屡教不改和毫不犹豫的背叛,越想越难受,眼睛都快绿了。
虽然不想承认, 森鸥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但是福泽谕吉这个老死板的运道还真好。
江户川乱步没有耐心继续和这人寒暄下去, 他一把切断了两人虚伪的谈话, 转而进入了正题:“横滨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森鸥外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黑衣组织的首领连这方面的情报都不清楚吗?”
江户川乱步无动于衷, 甚至还有些赞同地点了点脑袋:“这个组织太废物了。”
坐在另一侧的贝尔摩德脸都绿了:“……”
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横滨属于自治区域, 十分排外, 并且为了维持同盟之间的……”
言下之意, 不是黑衣组织不想打探横滨里发生的事情,而是于情于理,他们不想也不能打探。
江户川乱步很敷衍:“我明白的。”
贝尔摩德在心里嘶吼:你明白个屁!明明在横滨待了这么多年,你这混账是故意提起这个话题让我下不来台的吧!
然而在表面上,近期愈发社畜的贝尔摩德小姐十分优雅地笑了笑:“您明白就好。”
在贝尔摩德疯狂辱骂的心声里,江户川乱步很敷衍地再次点头。
森鸥外十分怜悯地看了贝尔摩德一眼后,才继续和乱步说话:“我想,我没有把情报免费奉上的理由吧?”
江户川乱步理直气壮:“你不给我说我就去武装侦探社,福泽先生也好,国木田也好,肯定都愿意告诉我的。”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十分有道理:“我是因为黑衣组织和港口黑手党之间的同盟关系,才直接询问这件事,以表达我方对港口黑手党的重视和信任。”
听到这一段堪称胡搅蛮缠的话,站在森鸥外背后的中原中也的脸也绿了。
贝尔摩德十分怜悯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