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透妖桃薄薄红(二)
周桃萼闻言, 只扯唇一笑,撩起眼儿,轻轻道:“是, 这‘猿啸哀’,乃是出于我陶二之手。”
她稍稍一顿, 又半垂着眼儿,讥讽笑道:“金国人掳了我, 让我制毒, 若不制,就是死。将军掳了我,让我解毒, 若不解,多半也是死……将军自己忘恩负义, 倒也罢了,如今我救了你那乖儿子的性命,你还要这般折辱我?”
一面说着, 她一面暗想道:纵然这狗贼长目飞耳,四处安插细作, 也绝不会料到这所谓“猿啸哀”,不过是一味混了茉莉花根的假死药罢了。
周桃萼心底冷笑, 而那男人身躯凛凛, 伫立于黑暗之中,噤然不言,惟余一双沉冷的眸子,紧紧地凝在她的身上。
因她如今初来军中, 尚还如履薄冰, 故而及至夜深, 也不曾卸下面上妆饰。此时袁骠骑沉沉望去,便见眼前之人,面皮是黢黑油亮,眼儿是细眯如缝,身上裹着臃肿厚袄,可也不知为何,他一眼望去,全然望不见这些乔妆改扮……
独独望见,柳眉添碧,花容争媚。
好一双勾人的媚眼儿,好一瓣柔润的樱桃口,好一身柔媚风流、冷艳入骨,好一副与那些庸脂俗粉全然不同的脾性。饶是那皈依佛门的比丘、青布直裰的方士,此时见了这狐媚子,也必会忘了真经佛法,搁下那佛钵法器,只欲痴云腻雨,于这红纱鸳帐之中,寻觅那西天极乐。
周桃萼原还揣着几分小心,细细盯着那袁骠骑,孰料倏忽之间,那男人冰冷深沉的眸子,竟隐隐透出点点欲焰,烧得周桃萼心上一紧,暗道不妙。
这臭男人的脾性,周桃萼猜都不用猜,立时沉下脸来,冷声说道:“我月水尚在。”
这狗贼向来忌惮女子月事,视之为大凶的秽物。前夜周桃萼便用这月水,唬走了这饥鹰饿虎,哪知才隔了不过一日,这狗贼精虫上脑,好似连这几十年来的禁忌也不管不顾了。
周桃萼由他死死压着双肩,睫羽微颤,便见那饿虎呼吸促急,俯身而下,大掌覆上她的面颊,力道极重,匆匆蹭着她面上黑粉。才不过蹭了两下,他已然急不可待,不待她褪去妆饰,这便亲吮揉抚起来,瞧这架势,竟是打算“碧血洗银枪”。
旁人若是见了,定会啧啧惊叹——这一方衽席之上,上头是骠骑大将军,样貌清俊,气度不凡;下边是个村夫,粗笨臃肿,貌丑身沉。这两个抱作一团,倒是堪称奇景。
周桃萼咬牙躲闪,口中又低低道:“婢子尚在!”
袁骠骑却是勾唇笑了,强搂着她,附在她耳畔道:“又有何妨?这妇人的月水,如此污秽不祥,本将军都无所畏惧,还会怕活人不成?”
他亲着她,哑声含混道:“谁也不许退下,且教她们仔细听着。”
有榆荚抱香在旁,更有车焜马鞍在外,这狗贼反倒愈发亢奋起来。周桃萼见此,不由急了,虽被他先前下了药,使不上太大气力,却仍是奋力推他,愤然道:“月事行房,我会生病,生大病……子宫内膜炎、宫颈炎、盆腔炎,一辈子病病歪歪,甚至不孕不育。”
袁骠骑止了动作,心下虽恼火尤甚,但到底还是被那“不孕不育”四字唬住了。
孩子……
饶是他向来笃定泰山,此时也拿不准自己的心思。若说只拿这狐媚子当个玩物,这下的工夫、破的禁忌,都未免太多了些;但若说要拿她当正经的妻,那便好似竹竿钓月——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男人思来虑去,沉下眉眼,不复强攻硬夺,只扯着她的手儿,覆上她的手背,拉她去为其纾解。周桃萼面无表情,垂着眼儿,半晌过后,总算是打发了这狗贼。
她冷冷垂眸,扯来他衣裳,狠狠擦拭着自己的手儿。那男人得了餍足,眉眼却是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