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府府主说话,任囿素又自言自语:“不过他教徒弟的手段委实不怎么的,先是出了个姚望年,现在又是江离,到底是徒弟有问题,还是他自己有问题?”
哪怕声音再低,又如何能瞒得过修士的耳朵?任囿素看似低声,实则故意说给有心人听的,欧阳府主苦笑,拦都拦不住,那头落梅真人果然听见了,他身后的万剑仙宗弟子个个怒目而视。
任囿素大大咧咧反看回去。
“怎么着?我说得也没错啊,虽说你们宗门的事情,外人无权过问,不过姚望年说起来,他娘亲好歹也是任家远亲,我老任关心两句,于情于理都没错吧!”
落梅真人面无异色,点点头道:“任宗主所言甚是,我教徒不严,以致出了这等让万剑仙宗蒙羞的事情,让几位道友见笑了,今日为正宗门清名,我正打算在千林会上说一说此事。”
任囿素一愣:“说什么?”
落梅真人却不回答了,他的视线落在远处付东园与九方长明的战况上,忽然微微一笑。
“金阙道宫的孙无瑕是吗?还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那两个逆徒与他年纪相仿,可没有孙无瑕这般资质和随机应变的本事。”
任囿素挑眉:“真人这是不看好付东园?”
落梅真人:“要不,咱们来打个赌?”
任囿素:“什么赌?”
落梅真人:“赌谁能赢。”
任囿素:“可以,我赌付东园,赌注是什么?”
落梅真人:“不过是个小游戏罢了,谈不上什么赌注不赌注的。”
他心情似乎还不错,脸上平和闲适,当神霄仙府欧阳府主望过去时,只看见对方没有被阳光照见的侧脸,完全被阴影淹没,看不清表情。
欧阳心下皱眉,他的注意力已经没有放在弟子的胜负身上了,想了想,欧阳起身往外走。
“欧阳,你去哪儿?”任囿素问他。
“我出去转转,免得付东园老觉得我在看他,心里慌,发挥不好。”他随口诌了个理由,乐呵呵道,脚步不停。
任囿素嘀咕,他平日就觉得欧阳对他家徒弟宠过头了,要什么给什么,现在竟还怕付东园压力过大发挥不好,再对比落梅当众收拾徒弟那心狠手辣劲儿,简直是天壤之别。
欧阳走出供几人观赛的楼台,招来心腹常长老。
“万剑仙宗这两日是否有何异动?”
“没有。”常长老想了想,“不过我昨夜倒是远远瞧见,峥嵘山庄刘庄主深夜出门,匆匆一瞥,也不知大半夜的上哪儿去。”
欧阳沉吟不语。
常长老试探道:“您是觉得他们哪里不对劲?”
欧阳不答反问:“你认为落梅是个什么样的人?”
常长老:“老谋深算,城府深沉。”
欧阳:“那么一个老谋深算之人,会放任江离败坏万剑仙宗名声吗?”
常长老:“他会大义灭亲,就像当年对姚望年那样。”
欧阳又问:“那为何昨日江离大开杀戒时,他没有直接杀了,而是将人带走,只说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常长老:“也许他是想逼问出江离背后的主使?”
欧阳:“那为何当我们提出见见江离时,他不同意?就算江离当真被妖魔蛊惑神智,他也大可不必瞒着我们审问,除非——”
常长老语塞。
欧阳没打算让他回答,自己就接下去道:“除非,这里头有什么事,牵涉到不可告人的隐情,他必须先处理完,再给外人一个他想要的结果。又或者,他不能当众杀了江离,因为那会暴露一些对他,对万剑仙宗不利的事情。”
常长老耸然一惊,他先前只是模模糊糊觉得不对劲,被自家府主捅破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