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的巧克力味道,甚至雷恩将鼻尖凑到他颈窝,深深地呼吸着他的气息。
但也仅止于此。
雷恩不动,林敬也就任由他拥抱着,安安静静的浴室里只有淋漓的水声,他抬手轻轻顺着那头刚被他清洗过的白发,半晌听到雷恩有些急促低哑的声音:
“你出去吧。”
林敬也的手微微顿了顿,带着几分戏谑,意有所指地回答:“元帅,您确定?现在您似乎正是用人之际。”
用人之际,重音。
伏在他肩上的男人低低地笑了起来,因为贴得近,林敬也觉得自己的心跳被他胸腔传来的震动带得颤抖了起来。
但雷恩笑着回答:“出去吧,我自己处理,我不想这时候碰你。”
林敬也:“为什么?”
他感觉到雷恩抵住自己腰背的手正带着某种压抑的战栗,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雷恩对他的渴望,这个人并不会满足于一两个巢,他疯起来的时候是能领着舰队直冲敌人大本营的天穹之剑,那双蓝色的眼睛深处是刀山血雨里闯过后留下的暴虐,是征服者攻城略地的野心,与他的性别无关,只因为他是雷恩·楚,那个未尝败绩的神话。
这就好像是暴君忽然忍住了征伐的本性,艰难地披起了君子的外皮。
“为什么?”林敬也固执地问,他语气平静冷淡,仿佛仅仅是在理性商讨战术。
——他从来不是一座等待统治的城池,他也不是懵懂无害的猎物,从本质上来说,他是另一个冷静到可怖的猎杀者,雷恩从未战败,难道927的舰长就有过了吗?
忽然间雷恩骤然发难,他几乎是全力将林敬也抵到了墙边,机械右臂被他轻易拆除,顺手就搁到了浴室里专门准备的隔板上。
林敬也只挑眉看他,在这种近乎无声的邀战中,他尝到了巧克力的味道。
——是个湿漉漉的、带着甜香的轻吻,浅尝辄止,似乎担心追得太紧会落入圈套。
“你以为你下次躲得掉吗?”雷恩在他耳畔低语,像个劝降的恶魔,“再不服从命令,就要记到第八次了。”
林敬也侧头,用能够正常视物的黑瞳回望着他,从容不迫地回答:“直接给您记十次,您现在罚吗?”
雷恩嚯了一声:“那我可就真记十次了。但不是现在。”
迎着林敬也的目光,雷恩扬起笑容:“没什么特别的,许你爱干净就不准我也有洁癖?”
他一手钳制林敬也的左臂,一手卡住了他的下颌,语气格外认真。
“我不希望我们的第一次里面还有个第三者参与,药也不行!”
林敬也差点笑出来。
轻微的道德洁癖确实可以有,但您把药都能当成第三者的吗?
就算是Omega也不带这么任性的啊!
雷恩像是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反问:“你听说过哪个正经Omega是和对象挤在破浴室里标记的?”
林敬也沉默无言,心说我一Beta标记没我什么事啊,但他忽然理解了雷恩真正的意思。
动情后渴望占有,动心了才懂得克制。
他有几分敏锐地挑明直问:“您以前被谁下过药?”
雷恩希望多年后他们回忆起来时能有一段干干净净的记忆,但林敬也从不认为一个军校在读生都能抵抗的药会让天穹之剑失去理智做出日后会后悔的决定,对他来说那玩意应该只是个由敌人倾情奉送的助兴工具,根本无伤大雅。
但雷恩固执地拒绝,他宁可一会儿自己冲冷水。
听了他问话的雷恩又是笑,林敬也是真的打算抗命到底,所以他干脆重新趴回那人肩头,懒洋洋地回答:“哎先声明啊,我可没什么心理阴影一类的玩意儿,你少瞎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