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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的下人说朝食是陛下准备的,豆花还是陛下亲自磨的。端起碗来的裴元惜愣住了,这些都是重儿备下的,那他人呢?
下人说陛下去上早朝了,她下意识看向公冶楚。
“官员成亲有三日假。”他说。
所以他结婚,他儿子还要天不亮就去早朝。裴元惜可不管谁当皇帝,在她心里这天下朝堂都是他的。他这个父亲当得好,只顾自己图清闲,倒是把儿子指使得团团转。
她脸色本来就不太好,这下更是不虞。
心下不满之时,她已将几样东西摆到他面前。她动作之自然,似乎完全不用过脑。仿佛这些事情她做过无数遍,熟知他的每一样喜好。
感知到周围气氛生变时,她心下一惊。
看看她都做了什么,还当是上一世不成?
“我想…你可能会喜欢吃这几种。”她咬着唇,像是做错事一般。“如果你不喜欢这样,下次我不做了。”
“这样很好。”他握着筷子的手关节泛白,刚才那一瞬间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还是在害怕。害怕这个词,曾经在他看来是多么的可笑。因为它代表着弱小,昭示着不如人的胆怯。可是他刚才隐隐期待,期待她同他一样有那些记忆。
她心下长吁一口气,暗自提醒自己以后要更加小心。万不能像刚才那般一时失神便做出下意识的举动。
习惯这个词,真是吓人。
一顿朝食吃得倒还算圆满,到底是做过夫妻的两人,彼此应该都没有那种新婚的不自在与别扭。
昨日大婚,一应嫁妆和收的贺礼还堆放在库房。吃过朝食后裴元惜领着下人登记造册,按品类存入库房。
这些事做完,她准备熟悉一下都督府的布局。
都督府比侯府还要大一些,到底是原东山王府的府邸,一应格局大气恢宏。许是主人家冷清,府中的景致也显得分外寂寥。
前后院之间泾渭分明,中间隔着一道月洞门。
内院小景虽然单调,却偶有江南庭院的婉约之感。而前院则要冷硬许多,像极笔直不屈的松柏不弯不绕。
入目开阔,远远看到一道深紫的身影昂藏而立,她下意识低头转身离开。
那紫袍金带的男子高目远望,自然看到月洞门那一闪而过的绮红。不仅公冶楚看到了,他身边的柳则也看得清清楚楚。
柳则跟商行磨了一夜的豆腐,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憔悴不济来。他纳闷地想着,方才夫人分明看到了大人,为何转身就走?
那般急切与突兀,像是躲着大人似的。
这不能吧。
公冶楚眼神锐利如刀,周身寒气为之一升。
那边裴元惜走得急,心绪乱得像是打结的风筝,一头想要放飞一头却缠在树枝上越缠越紧。她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了,仿佛看到他后慌得不行,不由自主想要逃得远一些。
可是这下远了,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夫人,夫人。”春月唤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反应过来。
好半天才明白这个夫人称呼的是她,她现在是都督府的夫人。她茫茫然望着最近的一处假山,恍恍惚惚般失笑出声。上一世她是娘娘,这一世她成了夫人。
关键两世都是同一个男人,也是神奇得紧。
更神奇的是走了没多远,她迎面撞上公冶楚。
春月震惊着,不停回望着外院的方向。方才大都督明明在外院的,怎么会走在她们前面,难道是她眼花了?
裴元惜心下同样惊讶,面上却是不显。
“大人,好巧啊。”她话一出口,恨不得把话给吞回去。这岂不是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
“确实是巧。”他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