骓雅夫人用力拉住丈夫的手, 阻止他冲动行事。
“铭哥,陵光还在他们手里!”
韩铭逐渐冷静下来,他正想接着与血月教的人谈判, 旷野上忽然亮起朦胧的灵光。
传送法阵缓缓启动, 汲取乱葬岗上的怨气为动力,眨眼间便覆盖了整片荒野。
韩铭下令想阻止传送法阵:“结阵!”
话音刚落, 乱葬岗上忽然亮起一片极度耀目的白光。
盛大的白光照亮了阴沉的夜,仿佛能够吞噬天地,一瞬即灭。
等到令人目眩的白光消失, 乱葬岗上骨灰遍布,仿佛下了一场灰蒙蒙的大雪。
一根旗杆竖在坡上,白布为帜,猎猎飘扬。
旗帜上鲜血淋淋,龙飞凤舞,张狂地写着一行大字:想要回儿子, 拿野赤狐族的秘藏来换!
骓雅夫人看到这行血字, 眼前一黑, 险些昏过去。
秦怀楚从身后扶住她, 安抚道:“姨母, 不要慌张, 血月教的人既然有所求, 必然不敢轻易伤表弟一根寒毛。”
骓雅夫人攥紧丈夫的袖子,六神无主道:“铭哥,你一定要想办法救陵光!”
韩铭暴怒:“守护野赤狐族的秘藏, 是韩氏先祖与野赤狐族的约定, 你难道要我韩铭当一个不孝不信之徒吗?!”
骓雅夫人身子摇摇欲坠, 泪盈于睫道:“难道为了所谓的承诺, 你就不管陵光了吗?他可是韩氏一门的独苗啊!”
韩铭重重地叹了口气,沉声不语,显然正处于左右为难,难以抉择的境地里。
秦怀楚低声宽慰骓雅夫人:“姨母,你不要急,姨父不会真的不管表弟。”
他盯着韩铭的背影瞧了会,眸光闪动,别有用心地问道:“姨母,野赤狐族的秘藏究竟是什么,竟引得血月教如此大动干戈?”
韩铭猛然回首,严厉地瞧了外甥一眼,冷冷道:“这是韩氏的秘密,没你多嘴的地方!扶你姨母回去!”
秦怀楚心中暗恨,但又畏惧韩铭的威严,只能装出一副顺从的模样,垂眉顺眼道:“是,姨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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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秀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大圈,又回了血月教总坛。
之前血月教总坛的入口开在北朝京都的大相国寺,这次再回来,平秀忽然发现总坛入口竟搬到了皇宫,正好就在北朝皇帝日常处理朝政大事的宫殿后面。
北朝皇帝坐在前殿面见群臣,全神贯注,头疼不已地听各位大臣扯皮时,血月教的人正浩浩汤汤地从后殿的入口排队进入总坛。
进入血月境后,平秀就被锦瑟夫人安排在血月宫的偏殿住下。
当然,韩陵光就没有平秀这么好的待遇了。
他被搜走法器和符箓,封住灵力,丢到冷嗖嗖的大牢里。
直到第二日,平秀找到机会,让赛华佗安插在她身边的婢女带她去冰牢,才发现韩陵光的境遇究竟有多糟糕。
他一个名门世家公子,蜗居在三尺见方,连腰也直不起来的冰牢里,里头空无一物,只在墙角摆了一只简陋的夜香桶,供囚居之人解决人生三急。
按说像韩陵光这个等级的俘虏,是不可能遭受如此糟糕的待遇的。
唯一的解释,便是赛诸葛私自揣度上意,有意折辱。
平秀看到韩陵光的处境后,简直出离愤怒了。
她向来敬重品德高尚之人,陵光君是诚挚君子,像他这样光风霁月的人,怎么可以遭受这样的折辱。
韩陵光对糟糕的囚居生活倒是看得很开,只是对平秀感到有些愧疚。
毕竟是他力邀平秀到真武观做客,陪薛宁一起拔魔,结果因为宗门防护不力,被黑天犬钻了空子,导致平秀变成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