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一心营救女儿,根本没有心思去分辨薛宁为何会被同门围追了。
冯四爷抱着女儿,携着妻子,使出轻身功法,往医修馆疾奔。
只留下一句:“把平风雨带过来!”
薛宁背着昏迷的平风雨,遥遥缀在冯四夫妻后头,御使飞剑抵挡同门的攻击,不管不顾,咬着牙一路往前打出去。
“薛宁,你还不束手就擒吗?!”
薛宁大喝道:“我要送平大夫去医修馆,你们都让开!”
天目峰的守卫只顾拿下擅闯地牢之人,根本不听薛宁说什么。
而薛宁现在脑子里只剩下平秀浑身血迹斑斑的模样,还有冯四爷临走前留下的命令。
他越打越是愤勇难敌,天目峰那么多剑卫,竟然没有一个能拦下他。
就这么一路打到书院的凌波池前,薛宁终于无法忍受再继续拖延下去。
心念一转,汹涌澎湃的魔气忽然滚滚涌出,在少年身后凝成一只黑色的心猿。
心猿高逾数丈,如一尊远古巨神,屹立于少年身后。
那一刻,仿佛乌云蔽日,整个广场顿时暗了下来。
心猿双目放出嗜人的红光,仰首嘶啸。
原本低着头的少年忽然仰起脸,一双异色双眸泛出异光,同他身后的心猿一样邪气盛然。
尖锐刺耳的魔音化为阵阵音波,广场上的弟子受魔音震荡,倒下一大片。
“是魔!薛宁是魔修!”
不知是谁,扯着嗓子惊恐地发出嘶喊。
心猿转向声源之处,小山一样的身躯弯下来,粗壮的臂膀从广场上一晃而过,把那个喊叫的弟子抓在手里。
心猿咧嘴而笑,正欲将那弟子丢入口中,一道明亮的剑光从远处袭来。
一剑,就斩断了心猿的手腕。
心猿本无实体,乃是魔气所化。
那只被剑斩落的手一脱离本体,即便化为魔气。
侥幸逃生的弟子啊啊叫着,坠入凌波池中。
哗啦——
水波高高溅起的刹那,第二剑倏然而至。
那道剑芒是如此耀眼,仿佛凝聚了千百年来的月华光辉,可以斩灭世间一切邪魔。
心猿的眉心被圣洁的剑芒穿透,露出一个空空的圆洞。
午后的阳光穿过心猿眉心,在圆洞周围晕染出模糊的光晕。
心猿的身体,从那个小小的圆洞开始,一点点分崩离析,最后猝然崩碎,化为一捧灰烬也似的扬尘,随风而散。
薛宁再也无法支撑,喷出一大口血,颓然倒地。
平风雨从他背上摔了下来。
薛宁双手撑在身下,用仅剩的力气,朝着医修馆的方向,一步步往前爬。
秀秀,秀秀……
一双布面洁净的白底黑靴走进他的视线。
薛宁慢慢抬起头,看到沈绝负手而立,冷漠地俯视着他,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那一刻,少年忽然间懂了。
这个人,是他的师父。
然而,也只是,他名义上的师父罢了。
当他听话,有用的时候,他才是一条好狗。
沈绝看在他表现不错的份上,才会愿意赏他点骨头吃。
一旦他不听话了,他就是只该被碾死的蝼蚁。
沈绝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
也不需要在乎。
沈绝摇首叹息,失望地下令道:“来人,逆徒薛宁忤逆宗主,偷炼魔功,其罪当诛!然,念其有诛魔除奸之功,暂关于修文院中,待十宗大比结束,再行处置!”
沈绝那一剑太过霸道,薛宁只觉四肢都快裂开了。
他再无抵抗之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