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血月映他眸子锋亮慑人。
……
朝晖殿内,阴郁如幽冥地狱,万盏金灯也照不散晦涩。
宫奴侍卫的尸体躺了一地,血如河,沿着玉砖缓缓流淌。
锦虞被押跪在地,双膝透来玄冰一般的寒凉。
那身刺绣金丝雀翎,百鸟衔枝的华丽宫裙,此刻皱乱狼狈,衬不出半分尊贵。
她止不住地颤抖,却又死死咬住唇,不敢出声。
楚军进攻,大破王城,她在这里躲了七日。
可就在不久前,朱漆大门倒下,兵卫誓死捍守的最后一座大殿终究失陷。
为首的那个玄衣男人,命人带走了母后和皇兄,又将宫奴全杀了。
眼下,只剩下她,和被扣押在大殿中央神志不清的父王。
殿内陷入一片死寂,连压抑在喉间的细喘都那么清晰。
一双玄靴踏在玉砖上,走近的声音格外突兀。
呼吸一促,下巴突然被两根葱白的手指捏住。
锦虞被迫抬起头,一入目,便是那人高雅的面容,然而那双丹凤眼眸却是深透锐利。
唇瓣微颤,强忍着不发出声儿。
她很害怕。
尉迟亓站在她面前,半弯下身,打量的目光流露兴味。
眼前的小姑娘清丽至极,美目粉唇,香娇玉嫩,一双泪眼朦胧楚楚,难不惹人怜爱。
他眸中掠过一丝兴趣。
低下头,似笑非笑道:“你这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语气中挑逗的意味太明显。
这让锦虞更为惧怕,咬紧牙关,撇过了头。
可她越是这般,越是能激起男人的控制欲。
尉迟亓嘴角掠了点弧度,瞥一眼押她的兵卫,幽叹:“别对小姑娘这么粗鲁,放了。”
士兵得命松开桎梏。
失去束缚,锦虞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下意识便往后挪去。
但没退多远,后背就蓦地抵上了龙柱,无路可逃。
她慌慌张张地蜷起娇小的身躯,独自瑟缩在角落。
见小美人急着远离自己,尉迟亓凤眸中露出观赏猎物的惬意。
想着,虽说青涩得很,却也是个尤物,若非皇帝一看画像便对她有了心思,他倒是想玩玩。
尉迟亓抚了抚唇,噙笑回过身,走向殿中。
东帝一身明黄色五爪龙袍,被两名紫卫死死按押在地上。
他垂头跪着,并没有挣扎,双目好似蒙了层灰,如同一具傀儡。
确切地说,那应该是被迫易容替死的太子锦宸。
尉迟亓好整以暇地在他身边踱了会儿步。
脚步声啪嗒,啪嗒……
不急不徐踏在玉砖,过了良久,声音一滞。
尉迟亓顿足,语气悠然,意味百般深长:“也无怪我,你知道的,要你死的另有其人。”
握上身边士兵的刀,在一道缓慢又尖锐的“锵”声中,尉迟亓拔刀出鞘。
刀刃锋芒逼人,他慢慢举高。
嘴角笑意阴然:“你还得感谢我,亲手送你上路。”
话音轻落,尉迟亓眼底转瞬蓄极狠厉。
刀风强劲,猛然砍向假东帝的后脖。
缩在角落的锦虞倏地捂住嘴,盈眶的眼泪簌簌冲了出来。
千钧一发间。
一支骤然离弦的金箭,乘着阑珊夜色,自殿外尖锐呼啸而来。
就在砍刀即将断脖的那一刹那,箭如惊电,“噌”得一下直直射断刀面。
尉迟亓全然未有预料,被那股气贯长虹的箭风一冲击,仰身疾退,受力踉跄跌出好几步。
两断残刀“呛啷